泉源将脑海中不断涌出的过去驱散。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太愿意回家的原因。
时间流淌,甚至物是人非,但阴影仍在。
泉源不再是那个软糯柔弱、幼小无助的孩童,她不会再做那些关于继母的噩梦,她不再害怕,但心中的厌恶却无法消退。
一切熟悉的场景都会唤起她年幼时代的记忆。
让她想起自己曾经多么卑微,多么愤怒,多么悲伤和恐惧。
她曾经那么爱戴自己的父亲,这种感情早已消退。
她曾经不肯踏入家门一步,这个执着也已经被打破。
因为泉源慢慢地学会了要怎么置身事外、怎么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人、怎么让自己觉得安全与舒适。
就像是把幼年的一切遭遇当做一个演员演出了一场戏。
泉源得心应手。
她从饭厅回来的时候正听见小继母在跟大伯说笑。
“我们都要吃醋的,梦梦回来只有你有礼物。”
泉源走过去:“我也买了一支红酒给你跟爸爸,红酒价格比水果贵的。”
继母笑起来:“啊呀真的有啊!”她接过泉源递来红酒:“阿姨是说笑的嘛,你每次回家来还这么破费干什么。”
“孝顺一下爸爸。”
继母说:“你不要管那个臭脾气,他要喝酒叫他自己买,你的钱攒起来给自己做嫁妆哝。梦梦男朋友有了没有?这个年纪嫁人刚刚好哦。”
伯父说:“怎么要自己准备嫁妆?梦梦找了男朋友我老头子马上包一封大红包让他知道梦梦身价有多高。”
继母捂住嘴:“我呀,我乱讲话。嫁妆怎么会要自己准备,你爸爸给你存一份,你伯父给你存一份,你的婆婆就要吓死了。”她拉住泉源的手拍一拍:“这么瘦,你不要太好强,不回家来也不要你爸爸给你安排工作,我有时候都忘记你是陈家的孩子了。”
泉源笑笑:“趁年轻的时候多闯闯。”
继母说:“我年轻的时候一点志气都没有,就想嫁个好人就算了。”
她说完泉源就跟着继续一起笑。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泉源总是觉得继母说的话有种古怪的感觉。
不过亲情这种东西,一旦加上继与后字总会变味。
泉源想她也许是被第一任继母弄得草木皆兵。
大伯问:“毓清呢?怎么还不下来。”
“毓清午饭吃掉就出门去了,不在家里。”
“他出去了?他那个样子还出门干什么。说好下午梦梦来吃饭,现在还不回来。”
泉源问:“爸爸怎么了?”
她的伯父看向她的继母。
继母说:“公司里的事情吧,我是不清楚。说好四点钟回来,省得你来他不在家。结果他四点没回来,你也没过来。”
“我路上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儿。”
“没事没事,回家又不是公司打卡,不用那么准时。”
继母也说:“对的。我还趁你没有来把饭厅布置了一下,特别把银餐具拿出来了。还有那盆雏凤,好不好看?”
“好看。”
“我买了好几盆摆在楼上阳台,想了想要拿一盆下来装点一下,结果搬不动。走到楼梯就用了很久。我以前觉得自己保养得好,跟二十几岁的姑娘比也不怕,现在只好承认自己已经老了,连花也搬不动。”
“阿姨还很年轻。”
“你不来的话我就只好叫张阿姨先不要烧饭过来跟我搬花了。”
“辛苦阿姨了。”
“不辛苦,你好不容易回来做客,我要好好表现的。那盆雏凤你喜不喜欢?我之前特别去菊花展挑回来的,你喜欢的话就带回家。”
“阿姨也去看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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