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难受,开口急道:“太医说的准吗,这孩子不还没生下来,怎么就知道没了呢?”
“太医虽说拿不准,可这孩子也才六个月,即便生下来,只怕也还未长全呢。”皇后道:“何况这庆贵嫔如今已经昏厥过去,又出了大红,哪里还有力气生的下来。”
“出了大红?”太后在一旁喃喃自语,忽然想起什么,朝皇后吩咐道:“皇后你快去告诉太医,就说是本宫的懿旨,舍母保子。若是动了胎气后,这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呆久了,生下来也就活不成了。”太后振振有词,看着皇后,毫不迟疑的吩咐道。
皇后面露难色,看向萧泽,却不想萧泽竟是在一旁迟疑,没有反驳太后的话。
我心里凉了一截,果然,帝王之家从来就不要奢望一夕之恩,一朝之情。虽说萧泽对我宠爱无双,可对于其他那些为他怀孕的女子,在他眼里,只怕都是绵延皇嗣的工具。所以在庆贵嫔难产的时候,他才会纠结于是不是舍母保子。说到底,还是皇嗣重要。
这边萧泽还未开口,那边内殿里就有稳婆跑了出来,朝萧泽和太后磕了个头回禀道:“皇上、太后,庆贵嫔娘娘方才醒了过来,诞下个小皇子就有昏过去了。”
太后听说庆贵嫔生下了个皇子,高兴得不行,正要拍手说话。
不想那婆子却又继续开口回道:“只是这小皇子生下来就没了气息。请皇上、太后恕罪。”
太后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气氛尴尬无比。这样被粗鄙不堪的下人耍弄,宫中威仪万千,曾经垂帘听政的太后娘娘面上挂不住,“啪”的一个巴掌就甩在那婆子脸上,怒喝道:“没眼力的狗东西,这话也是不会说了吗!竟敢戏弄哀家!”
这婆子被打昏在地,吓得瑟瑟发抖,竟是连跪也跪不住了,磕头如捣蒜般:“求太后娘娘恕罪,求太后娘娘赎罪!”
皇后见太后盛怒,也不敢求情,只得出来打圆场道:“庆贵嫔情形如何了?大红可是止住了?太医在哪儿,怎么也不出来回禀,倒是派了你这么个东西出来。”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方才被猪油蒙了心,才胡言乱语。庆贵嫔娘娘大红还没有止住,太医们正在诊治,一时没得空出来回禀,便让奴婢出来支会皇上、太后同众位娘娘一声。”那婆子见皇后脸色依旧和蔼,也就忙朝皇后求饶,指望着皇后能帮着说几句好话。
皇后点点头,抬抬手,便有两边的侍从将这婆子抬了出去。
“皇后,今日好好的赏荷宴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朕昨日才问过太医,庆贵嫔胎像虽然不稳,但却是没有大碍。怎么今日这孩子就没了呢。”做父亲了听说孩子没了,心下自然不会舒坦。不过萧泽到底是万人之皇,不过一瞬,就恢复冷静,探根寻迹来了。
皇后看我一眼,这才静静说道:“庆贵嫔这胎是因为吴贵人不小心冲撞到了庆贵嫔,才没了的。”
这话音才落,太后就不答应了,她站起身急道:“怎么会同若鸢有关呢。皇后,若鸢如今虽然只是个贵人,但这白口诬陷人的事情也不是随意就能做的。”
皇后倒也不与太后争执:“本宫在宫中行事素来磊落,无论位分高低,自问从未欺小怕大。太后若是不信,大可问问这在座的众位姐妹,是不是吴贵人妹妹害得庆贵嫔没了孩子的。”
萧泽眼光扫向躲在墙角的吴若鸢,说不上愤怒,却是浓浓的厌恶之情。
谨贵嫔顺势走上前去,朝萧泽同太后各行了礼,这才开口道:“太后娘娘确实冤枉皇后娘娘了。臣妾当时就坐在吴贵人身旁,看得是一清二楚。庆贵嫔要同吴贵人敬酒,却不想被拒绝。吴贵人一时恼了,就推了庆贵嫔一把,这不就把庆贵嫔给跌倒在地。”
谨贵嫔这几句话就把当时的情形描绘得一丝不差。萧泽听完转头看向我,问道:“贞儿,谨贵嫔说的可是实情?”
我点点头:“谨贵嫔所言的确不错。臣妾也是瞧得一清二楚,皇上和太后面前,不敢欺瞒撒谎。”
太后这一次再也不说话了,只吩咐宫人端了面凳子来,面色苍白,抚着胸口道:“哀家这身子又不舒服了,得歇歇才好。”
萧泽也不多计较,只吩咐了太医院的院判来,道:“庆贵嫔情形到底如何?朕要你尽全力救治庆贵嫔,一定要让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