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我起身,朝羽香一笑:“今晚你陪着我睡吧。”
第二日一早起来,羽香已经起了,正吩咐着宫女们端着盥洗的铜盆和毛巾进殿。
梳洗完毕,坐着用早膳,我闲闲开口,问道:“琼奴怎么样了?”
羽香面露难色,沉吟一会,才道:“琼奴姐一早起来说身子不舒服,就回了自己的卧房。奴婢已经让人把早膳端过去给琼奴姐了。”
我点头,继续用膳,只是这山珍海味吃到嘴里也变成了味如嚼蜡。勉强用了点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琼奴就这样把自己关在卧房里三天三夜,也不出门一步。羽香心里焦急,但见我面色淡淡,不急不躁,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心中虽也是担心着琼奴,但却知道,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能得到释怀。
直到第四天的午膳时分,羽香面带喜色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口中道:“主子,主子,琼奴姐出房门了。”
说着把手中一对垫了厚厚棉花的护膝交给我,道:“琼奴姐今天一早让人把这个护膝给送了出来。让主子你帮着转交给寿康宫当差的。说他现在在宫里当差,动辄就要给人行礼下跪,有这护膝要好些。”
我面上浮现出一抹似有非有的笑意,知道心疼,那就说明是想开了。
不动声色的接过那对护膝,吩咐羽香:“你去转告她,就说我会把这护膝转交的。”
说着,又低声询问道:“现在还是不进东西吗?”
羽香掩嘴一笑:“今天早上送去的早膳都用了,还喝了一大碗*呢。”
这样就好。若是不吃东西,我反而担心了。
第七日夜里,我正坐在灯下闲闲翻着《战国策》,只听见有人打着帘子走了进来。我起初以为是羽香,所以并不在意。但不一会就见有一个人轻轻走到我身侧,侍立在那也不说话。
我心中狐疑,忙抬起头来去看,不想是琼奴。
细看之下,琼奴脸色虽然苍白,但却没有了原来那戚戚之色。她微微一怔,走到我跟前来,用银簪子挑了挑灯芯,口中道:“这么晚了小姐还在看书,仔细伤了眼睛。”
我轻轻一笑,放下书卷,朝她道:“看得入神,就忘了时辰。罢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便就不看了。你伺候我歇了吧。”
这样的轻描淡写,似乎前几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如往昔。
琼奴微微愣神,不过旋即就反应过来,朝我点点头,恭敬道:“是。”
见琼奴已是好了。我便让羽香想了办法传了话给安生,让他放心。
不料安生却也让羽香带了话来,是写在一张小纸条上,上面只有四个字:夜半,关雎。
我看了心下明了。对着烛火把纸条给烧了。夜半,关雎。安生这是约我今夜夜半去关雎宫。
前几日积在心中的疑惑又冒上心头。若想要解开这些迷惑,那也只能夜访关雎宫一趟了。
打定了主意,我便吩咐羽香过来,对着她耳语几句。虽然羽香面露难色,但还是恭顺的应了,下去预备着。
到了夜深时分,琼奴跟着羽香走进我殿内。我轻声问道:“一切可还准备妥当了?”
羽香点了点头:“主子放心,一切都妥当了。”
我起身,走进内室将带着珠翠的发髻轻轻解开,口中道:“羽香你今夜陪着我去,琼奴你就留在宫里,仔细着些。”
琼奴心中虽已释怀,但若是与安生相见,难免不会尴尬,所以我干脆就直接让羽香陪着我去了。
换上了宫女们长梳的发髻,然后穿上粉色的宫女服。又嘱咐了琼奴几句,这才扶着羽香,两人悄悄从偏门走了出去。
今夜的月色有点子昏暗,我和羽香二人小心翼翼的朝关雎宫方向走去。这一路倒也没有遇到巡逻查夜之人。心中不由暗自庆幸。
拐过一道宫墙就是关雎宫了,二人俱是屏气凝神,慢慢挪着碎步朝前走去。却不想身后传来靴子触地的脚步声响。
我握着羽香的手一紧,羽香掌心也冒出了冷汗,二人顿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
身后传来人声:“前面的人是谁,这么晚了还在内宫行走?”
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被吓得愣神在那,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羽香深吸了一口气,开口答道:“奴婢是永寿宫的宫女,奉主子之命去勤政殿给皇上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