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似的奔进弦月阁,提步走进内室,只见和嫔面无血色的歪倒在榻上,宝儿跌坐在床榻旁,不住抹着眼泪。
何彦方见我眉目之中尽是焦急担心,忙起身道:“小主不必太过担心,娘娘已经没有大碍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扭过头,用严厉的语气质问宝儿道。
我甚少对宫人们用这样的语气,宝儿止了眼泪,抬头答道:“小主,主子今日晨起后就觉得小腹沉涨,但你被皇后请去了坤仪宫,主子便也就不声张,只暗暗忍着,直到刚才主子实在是涨疼的厉害了,才让奴婢去了太医院,请了何医士过来。”
我第一个念头便就是白术,遂转眸轻声朝床榻上的和嫔问道:“姐姐,可是那白术?”
和嫔虚弱摆了摆手。何彦方接口答道:“微臣知道小主疑心什么,方才已检查过香炉之中的香料,却没有丝毫发现。”
那这事便就奇怪了,既然不是白术所为,那为何和嫔又会胎动不适了呢?
一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得让何彦方先回太医院再作打算。
不想这边我才让琼奴送了何彦方出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何彦方却又折返回来,手中握着一束开败了的狐尾百合花。那花瓣上星星点点的黄色斑纹,尽显颓态。
我疑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何彦方也来不及回答我的话,只径直走到宝儿跟前,问道:“我来问你,这狐尾百合昨晚可是摆在你家主子房中的?”
宝儿点了点头,道:“这几日主子房中都供着这狐尾百合。”
“这狐尾百合是宫里的花房特意送来的,说是香气清新,最是凝神静气。太医也查看过。说对安胎是无碍的呀。”我这几日夜里都是陪着和嫔一起就寝的,也记得每夜案上的白瓷斛里都供着束粉嫩淡香的狐尾百合。
何彦方也不答话,只取过案上的鎏金青鸾香炉。轻轻一嗅,这才开口道:“原来如此。这狐尾百合本身虽是对养胎无害,但若是与丁香子的香气两者相遇,那便就有破血除淤之效。而就这香炉里还未焚烧完的香料来看,里面必定有丁香子无疑。
“好精细的功夫。定是那白术见花房日日送了那狐尾百合来,所以才想出这样狠毒的招来,用丁香子做香料。若是今日咱们不是机缘巧合发现这其中关窍,再过几日。和嫔姐姐怕真就要小产了。”我十指合一,紧紧攥着,咬着牙恨道。
“她好恶毒的心思,我隐忍至此。她还是不肯放过我是吗!”和嫔得知此事,显得有些激动,喊道。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口中安抚道:“姐姐不要动气,如今既是知道了。那咱们便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我转过头,朝何彦方道:“有一事还要拜托你。”
“小主请说。”何彦方正色道。
“我想让你帮我暗地里查探出最近几月,有哪个宫室去太医院领取过这丁香子。若是去晚了,怕就要这记录怕就是要被人销毁了。还请何医士想尽办法,为我留住这个证据。”我口中婉转拜托道。
何彦方做事果然是妥帖。不过半日便递过来消息,说一切都妥当了。彼时,我正在一勺一勺喂着和嫔服用安胎的杜仲川贝汤。
摇摇手,让随身伺候的宫人们全都退下,放下手中捧着的碗盏,掏出绢子替和嫔拭了拭嘴,悄声道:“一月前姜贵人派人去太医院要了些丁香子,说是文琅帝姬夜里睡得不好,焚些丁香子起安眠之效。”
“姜贵人位分低微,哪里敢如此贸然行事呢,我瞧着这事定是她纯贵妃授意的。”和嫔蕴着怒气,喘匀了呼吸,才平缓道。
“主子,今日花房又送了狐尾百合来,可还要摆在寝殿里?”宝儿抱着一大束开得正艳的狐尾百合站在门口,轻声打断我们的谈话,问道。
“自然,快去把那白瓷斛里换了清水,插上了也好让我们赏玩一番。”我清浅一笑,眉眼之间看不出丝毫不悦。
宝儿将狐尾百合打理好后,退出内室。我起身,伸出纤指,按压着那微弯卷曲的粉嫩花瓣,朝和嫔笑道:“姐姐你瞧,这花瓣卷曲的漂亮,真像那团绒弯曲的狐狸尾巴。”
和嫔笑着点点头,道:“确实好看。”
“姐姐,咱们就静待着那藏在暗处的狐狸偷偷露出尾巴来吧。”我含了一丝笑意,指甲上染上了狐尾百合花瓣的浅浅汁液。
这日午后,我正与和嫔两人谈笑着品尝两江上贡的蜜桃,就见白术捧着个蓝底珐琅小瓮轻声走进屋内,蹑手蹑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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