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氏放在双腿上的双手紧握,侧过头去,逃避似的不敢去看余默的眼睛。
余默盯着萌氏那紧抿的唇,有些不置信的说:“阿娘你是说,让我不要这个孩子?”
萌氏闭了眼睛,却是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余默心中有些泛凉。
本来,她还想着,阿娘会高兴的,还想着要是孩子没了,她来看自己,应该怎么安慰她,还想着她会难过伤心,可是她没有想到,她会说让自己打掉这个孩子。
这是……自己,在这个世上……血缘,最深的……人了……
她以为这个孩子就算不受欢迎,也不会被讨厌,可她总是自作多情。
穆渊不要这个孩子,阿娘也不要他。
穆渊不要她不难过,阿娘不要她却伤心。
是的,她自己也不想要,可是自己不要,跟阿娘不要,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为……为何?”余默结结疤疤的问,差点都跟余溪犯了一个错误,问出个“为什么”来。
萌氏只双手抱着上臂,低下头去不出声。
余默仰起了头来,眨掉了眼里的泪花。
“好。只要是阿娘想的,我都去做。”得不到答案,余默平静的道,嗓子却有些哑,声音也变得异样了。
“去找展太医。”萌氏说着,两滴眼泪滴到了腿面的衣服上,晕染成了一块深深的颜色。她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擦干了眼泪转过身去,向着门口走去。
余默爬到案前,伸胳膊扫掉上边的茶壶茶杯,将头埋在胳壁间。
为什么连一个原因都不肯告诉她?
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敌视这个孩子,她也不会伤心,可是那个人,是她的阿娘。
就算她心底里并没有将她当成亲妈一样的看待,她也是自己心底里最最重视的亲人了。
周姨进来,有些责备的道:“惠华,娘子要走,你怎么不留她吃饭,要去叫住她啊。”
余默抬起头来,笑道:“她还有事。”
“宫里不好进来,有事也得放在后边啊,况且她在宫里能有什么事儿?”周姨有些奇怪又有些抱怨,说到这里就觉得不对,隐约察觉余默情绪不对,问她:“你怎么了?”
“没怎么,被阿娘训了,你去送送她吧。”余默有些不高兴的道,微微噘起了唇。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般样子。”周姨摇头道,出去送萌氏去了。
下午的时候,华妃就派人来告诉余默,让她明日跟大家一起去祥和宫给大皇后晨省,说什么不能因为有孕而不重视孝道,一通道理下来,余默只好答应。本来是计划后天的,既然心情糟糕,那就明白吧。
晚上,穆渊又去了华妃那里,不过又被余默以同样的方法将人叫走了。
华妃气的不行,恼怒之下摔了一个杯子。
第二天早上,余默故意过去的迟了。
她沉着脸,也不说话,更不见礼,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坐了下去。
刚坐下,一个茶杯就砸摔在了余默身前的地板上,华妃严肃着一张脸道:“余惠华,来得这样迟,可是不将众人放在眼里。”
“嫔妾没有,华妃误会了。”余默扫了眼案前破碎的茶杯和洒出来的茶水,淡淡的道,一点都没有被吓着的样子。
虽是姐妹,可却不是亲的,而是堂的,华妃原本就不怎么与祝昭仪相熟,也不喜欢与一个庶出的打多少交待,加上不喜祝昭仪的性情,所以并不怎么喜欢祝昭仪。虽然听了她的话后,对余默不喜,心里地没有偏听偏信,想着要自己考较,如今对上她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发现她真的很讨人厌。
华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余默的跟前。
其他人一看她站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规矩礼仪都白学了吗?”低头俯视着依然坐着的余默,华妃冷笑着道。张扬了好,就怕你不张扬。
“昨夜圣人在我宫里,陪着孩子说了好些话,睡的晚,累了。我想华妃不会怪我的吧?你应当已经听人说了,我是有身子的人了。”余默仰着头,冷静的道。
陈朝没有不能与孕妇住一起的风俗。原本以前是有的,但并不严格,不过这几十年下来,因为受到斐族人的影响,这风俗已经不受重视了。
她的语气平静,没有半分张扬,然而这个样子却更加的让人生气。
华妃就想抬起脚一脚踹在余默的脸上,有些壮观的胸脯起伏两下,平复自己的怒力,冷笑道:“有身孕怎么了?有身孕就可以不遵礼法了?你给我起来,跪下!”
华妃是打定主意给余默一个下马威的!
进宫那一日、连着两天夜时、今天故意迟到,她都被余默连着打了四次脸了,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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