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对于幸福的信念。
就像一个魔咒一样,无论是从前的腾英,还是现在的楚昌,无论她原本怎样的出身与经历都总能遇到一份好的姻缘,然而再美好的姻缘与前景,又总能被一个人摧毁,无论是以前的魏明昂,还是现在的穆渊!
像是诅咒: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幸福!
这认知,让她连绝望也是多余。
越想越是悲伤,余默让眼泪一次性流个痛快,然后擦了眼泪,抬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晴好的天空。
哥哥,我现时安好,生命无忧,比起从前来,轻松快活了十倍不止,你也自该好好活着。
你不用担心我,咱们谭家的人,生来就有执念,不破,不立!
从前已是过去,我会在当下好好的活着,真的!就算以前心如死寂我也能在死寂中开出花儿来,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嫔妃,结局定是以比以前好出无数倍。
我的执念,便是永远相信希望,相信变数,相信我会幸福。
吾心安定,虽千万难(nàn),往矣!
在这一刻,余默心里有了坚定的一往直前的勇气。
她抬起头来,看向四周,自己正站在去往阿娘院子的路上,两边杨柳已经开始发芽,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新长的杨柳垂下万条丝绦,被太阳照的通透鲜嫩,在微风中轻轻舞动,已是一片春光。
余默不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人的心境,果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失落的时候,就觉春寒料峭、心凉不止,积极的时候,却会觉得春光明媚、一片睛好。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可既然大家都那样说,那她会努力做到永不懦弱。
余默收拾好心情,快速向着前边走去。
她刚出了自己院子的时候,楚昌就追了出来,在院门口停了一下,终于是不甘心的又开了门追了出去,可是在远处看见余默低头止步的时候,他突然就停下了脚步。
三娘低着头,明明是处在日光里,却给他一种萧瑟之感。
楚昌就在远处看着余默在那里站了好长一会儿,明明只是平静的低着头一动不动,却让他感觉她像是在哭。
等到余默一走,楚昌走过去站到原地一看,只见小道上的一块青石板一角,有一团颜色较石板上周围的颜色深一点,他蹲下去一看,见果然是被水渍染了,两个拳头般大小。
她哭了。
这么大一团泪水,得哭的多伤心才能流出来?
楚昌浮躁郁结的心突然就冷静下来。三娘她明显是伤心的,如果不是她和余家想退婚,那么也就只有穆家人能强迫他们了。这么说来,或许她不是绝情,而是想保护自己,所以才对退婚原因避之不谈。
面对她的时候,自己竟然察觉不出来她的半点悲伤,她那么努力的忍耐,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看出破绽来。
这样一想,楚昌的心一阵刺痛,露出一个惨然的笑来。
他以为自己是爱余三娘的,小时候从第一眼看到她起就记住了她,长大后的意外相逢更是对她念念不忘,可在今时才发觉,他爱上这个女子,只在刚才一瞬间!刚才一瞬间他才明白,以往所以为的爱,只是倾慕与喜欢。
楚昌攥紧了拳头,用食指指背狠狠的擦去了眼角的泪意,转身离去。
余默回了萌氏的院子,萌氏赶忙让她坐,笑着温柔的看着她微红的眼角:“都说清楚了?”
余默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吃惊的看着自己阿娘。她没有理解错吧?!阿娘的意思是说,她知道楚昌的事儿?!也对,就算相府平时好混进来,今天嫡姐回门的日子,一定要比平时严肃十倍才能保证得了安全,楚昌不可能像她想的那样只是买通了婢女就进得了她的屋子。如果阿娘没有从中放水,他怎么可能那么顺利?
那么阿娘这么做是心照不宣,还是对方主动联络她才同意的?
傻了自己,一定是心照不宣或是暗施援手,不然这件事万一捅破了出去,对阿娘对自己都不好,阿娘才没那么傻将自己明显的扯进去。
让余默吃惊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她的阿娘在原主的记忆里一向是本份守己的人,她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来?怎么以这般随意的姿态说出来?怎么这么多年原主一点都没有发现异常?这得隐藏的多深?!这是原本的那个萌氏么?!
余默几乎荒谬的要以为萌氏也是这几天才穿越的,不然怎么变得这么……抽象起来?
一怔之下,余默马上回神,显得平静无波,笑着淡道:“余昭华不用跟他一个从九品上说清楚。”如今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了。
萌氏恍惚了一下,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她眼神变的逐渐坚定了起来,认真的盯了余默一阵,起身到了案边上,坐在垫子上提笔醮墨,写了一份名单给她。
余默看墨是早就磨好的,便知道萌氏心里早有计划,接过来只看一眼,心下一愕,快速看完,震惊的抬头看着萌氏。
这人一定不是余默的阿娘,余默的阿娘没有这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