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处在傅府的偏僻地带,据说傅家还没有搬过来的时候,是某个富商家下人居住的地方,后来前房修缮,下人就都搬到了更好的地方,这里便用来养各种家禽。几十年过去了,西厢房显然破旧不堪,家禽的味道仿佛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房间内的摆设更是简单至极。几只成色上新的碗,却是缺边缺角,茶壶上的污垢翆楠和碧云怎么都没有收拾出来,放在房间正中央的圆形实木桌子是傅家淘汰给下人的,窗户纸发黄发皱。夫人们绝少踏进这个地方,谁会去关心一个没有前途的大肥婆?
大夫人前脚迈进西厢房的门槛,三夫人就携着众位夫人也跟了过来。三夫人显然是气冒了烟,手帕别在前襟里,皱巴巴的,好像下狠心的撕扯过。再看看三夫人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里含着一泡黄泪,又好像非得吃掉一个活人才肯罢休。
接着跟进来的这几位夫人,个个面露嫌弃的神色,好像西厢房这块有些惨败的地方招惹住了她们似的,个个从胸襟前掏出手帕,皱着金贵的眉头,捂着鼻子。却都不忘好奇地往屋里瞅瞅。
黄齐在手中摆弄着小泥人,他的嘴巴一会撅起来,一会又憋回去,一会又用眼睛看看如意又看看大家。
五夫人最先发话:“如意,五娘是过来人,你看黄齐多好的一个孩子,知疼知热的。”说完,唇边勾起一抹暗笑,然后用帕子轻轻地点了几下脸颊,仿佛怕厚厚的香粉掉渣似的。
如意想,这傅府四小姐还真是个人物,死的时候不见有一个伤心的人,活过来了倒是有这么些人来凑热闹。
大夫人穿一件黑色绣花细绸长裙,长头发梳成一个髻,用黑色的细网罩住,上面只插了一只银钗,也许是年纪大了,她不施粉黛的脸上反而有一种端庄与持重,倒是与在场的各位夫人有些格格不入。大夫人的眉头紧皱着,眉头中间的两道深纹显示出她的年纪,在她的眼神里有一种冷漠的关心,傅如意不懂,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或许是事不关己,或许是其他别的东东。
大夫人将手伸进她的被窝里,轻轻的握住傅如意的手说:“我的儿,你终于醒过来了。”
那双手长满了茧子。一个堂堂傅府的大夫人,居然手上布满了老茧?其实,说起大夫人还有许多的故事。这个女人在最美貌的时候遇见傅家老爷傅冰鸿。那时候傅冰鸿还是一个穷小子,她洗衣做饭砍柴什么都干,为的就是能够让傅冰鸿更加专心的温习四书五经。岁月催人老啊,傅冰鸿中了功名,衣锦还乡,从此以后步步稳升,得到了皇上的赏识与重用,先后做了户部尚书,后又升至御史监察兼七皇子的太师。俗话说有了钱的男人就变坏,接二连三娶了好几房,不过这在紫玉城这藏龙卧虎人才济济的地方,这简直是小菜一碟。
后来,在傅冰鸿的书房,御史中丞和傅家老爷谈事情,没想到端茶的一个丫鬟突然猝死,从傅老爷身上搜出了一粒毒药和丫鬟中的毒确系为一种,因此,傅冰鸿下狱失了势。
傅冰鸿的老婆还真不算多,最有意思的是紫玉城有一个养猪农,娶了38个老婆,这三十八个老婆各有特色,有外省市的,有妓院的,唱戏的,邻里丫鬟,临街寡妇……个个都是刁蛮的主。猪农前三十年是穷人出身,后来靠财富累积成了京城一富商,说来也巧,他变卖家产,买了一块玉石,就笃定那里面有价值连城的美玉,结果还真是走了狗屎运,找人雕刻成了一个福寿星,被紫玉城一个大官高价买走,敬献给皇宫中的老佛爷了。买猪农从此直起了腰板,走路的时候恨不得鼻孔朝天。他还是做猪农的老本行,但是听说发展成了一个产业链。
言归正传。
三夫人的脸拉的老长,像饿瘦了的老马。
“大夫人,你要为我做主啊,我就那么一个儿子,要是真有个好歹可叫我怎么活啊。如意,不是我做三娘的狠心,你趁着我们不在随便带老五出去,后山那地方荒无人烟,万一你们俩出个好歹,怎么让我跟老爷交代,怎么在夫人面前再抬头做人?”三夫人不依不饶,仿佛只要大夫人给句痛快话,她就能将那差点害死了她儿子的小蹄子就地正法。
这三夫人虽然暗中弄权,可是对大夫人又不敢不敬。
在三夫人的那张瓜子脸上,丹凤眼赛跑似的向上挑着,恨不得钻进发髻里。脂粉香浓,但她好像不大会化妆,整个看上去一片模糊,脸上简直是一片狼藉的战场。傅府的老爷已经几年不在家里了,瞧瞧这几个夫人素面朝天,只有五夫人是精心装扮过的。
“老三,这孩子也算是劫难重生了,幸亏这是老五没事不是,以后等她好了,再好好教训她。”大夫人眼睛也未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