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良手下的精锐部队,相比张作霖而言,张学良对他还算信任,如果少帅上台,第七师的日子要好过的多。
“天机不可泄露,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吧。不要考虑其他的事情,尽量在少帅那里留个好印象就对了。”没法向李天宏解释,肖林岔开了话题:“天宏大哥,恒山战役即将结束,眼下正是立功的时候,你有什么打算吗?”
肖林这话问的突兀,李天宏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热切:“立功?我也想呀,就是摸不着门道。”
四十五师半年来连战连胜,风头无双,奉系内无不引以为奇,但李天宏却知道四十五师的底细,知道肖林背后有高人相助。也许,他能为自己指点一条立功的捷径。
李天宏近来颇得张学良赏识,如果能在山西战事中再立一件大功,第七师也许就能扩编成一个军了。
“恒山战役至今,徐永昌的二军团已经是瓮中之鳖,如果少帅能够及时跟上,商震的一军团也难逃被歼的命运。按照一般的道理,这个时候都应该留在繁峙,天宏大哥,你说是不是呀?”
肖林突然岔开话头,慢条斯理地分析起恒山战役的形势,李天宏知道他必有深意,也不说话,静等下文。
“徐永昌六七万人马,都是国民军出身的老兵,大家盯着繁峙,无非是收编这支部队。不过第七师编制有限,又不得老帅信任,抓的俘虏太多对天宏大哥未必是好事。”
李天宏心中一阵敞亮,肖林说得不错,以前他就碰上过这种情况,收容的部队自己消化不了,只好白白让给别人。看来,盯着繁峙这支晋绥军,的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肖林兄,那我该去哪里呢?”事关重大,李天宏顾不上摆大哥的架子,向着肖林深深一揖,诚恳请教。
肖林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两个字:“忻口。”
“忻口?”李天宏一愣,皱眉思索,眼中渐渐放出光来。
如果能抢在别人之前夺下忻口,太原外围屏障尽失,只需提兵一旅,就可轻取这座山西首府,这份功劳,足够换回来一个中将军长的位子。
第七师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得张家父子信任,如果能立下这份战功,比收编上几千俘虏强得太多。
心如电转,李天宏又是一揖:“忻口险要,长途奔袭万一不利,难免被困于雄关之下,如果运筹,还请肖林兄指教!”
肖林微微一笑:“这个不难,咱们回指挥部去。请石先生指点一二,保管天宏大哥受益匪浅。”
“好,好,咱们这就走!”李天宏兴奋不已,回身大声叫道:“叔白。叔白。咱们该走了……嗯,这小子干什么呢?”
李叔白和黑子蹲在一道土墙边,正和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说着什么。
听见大哥招呼。李叔白连忙起身赶了过来,身后却跟着一个瘦瘦的乞丐:“大哥,老肖,这个小姑娘自卖自身,我看着可怜,把她买下来了。”
肖林一愣,抬眼看去,才发现这个乞丐是个丫头,只是衣衫破烂。满脸污垢,一开始没有看出来。这丫头的头发乱糟糟的蓬成一团,上面插着截草标,脸蛋瘦瘦尖尖,一双眼珠滚来滚去,胆怯地打量着众人。
“胡闹。咱们正在打仗,整个女人来干吗?”李天宏脸色一沉,他特别迷信,军中从不用女人,医院里的护士都是一水的大老爷们。
李叔白缩缩脖子。求道:“大哥,这小姑娘命可苦了,我要不买下来,她就得饿死。”
“不行,我的军中不能留女人,你救得了一个,难道把天下的难民都救了?”李天宏仍是不许。
肖林正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李叔白眼珠一转,瞄上了他:“老肖,大哥不要,你把这丫头带回去吧。”
这么个脏丫头,给我干嘛?肖林打量着那个小姑娘,瘦瘦的一副骨头架子,头发黄焦焦的,估计洗干净了也是棵豆芽菜,丑丫头一个。
不过从面相上看,这是个老实丫头,这年代放鹰骗钱的把戏多了去啦,稍不小心就会中招。
“你叫什么名字?”
“李玉贞。”这丫头声音细细的,好像一只蚊子在哼哼。
李叔白的面子不能驳了,带回去扔到卫生队就是,肖林拿定主意,当下点了点头:“行啊,我没天宏大哥那么多臭毛病,这丫头归我了。”
李叔白喜出望外:“老肖,你可对她好点,我回头会来看她的。”
李天宏却翻了翻白眼,催促道:“走吧,赶紧回指挥部,我还有事要和肖林兄商量。”
一行人大步流星转身而去,后面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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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的春节,大帅府上下喜气洋洋,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前线战事顺利,捷报频传。
虽然恰逢过年,安*却把机枪当成鞭炮,在战场上过了一个春节。在多路重兵的围攻之下,晋绥军终于抵敌不住,繁峙县城在正月初三早上陷落,徐永昌被迫放弃平型关,率部分散突围。
但是安*早有准备,各部部队配合严密,没给晋绥军可乘之机。徐永昌的十二军撤到原平之后,被张作相的吉林军歼灭,其他各部也少有漏网,大部分都做了俘虏,恒山战役至此宣告结束。
在这场分享胜利果实的盛宴中,肖林的四十五师丝毫不落人后,抓紧机会抢到了三千多俘虏。
四十五师和李天宏的情况不同,肖林的功劳已经足够多了,再立功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引来妒忌和打压。因此忻口那份功劳就让给了李天宏,肖林来了个闷声大发财,什么都不图,只图实惠。
两千多俘虏,都是从冯玉祥国民军中出来的老兵,能吃苦,纪律严,大刀片子耍的滴溜溜转,经过简单的甄选培训,这批士兵都补充到一线部队,正好弥补连日激战的伤亡。
有了这批兵员,五斗山营(原辎重营)也正式成军,两三百残兵带着七八百俘虏,足足凑了一个团的规模。这支部队经过五斗山一战,已经铸造自己的灵魂,假以时日呵护培养,必然又是一支铁军。
恒山战役结束,山西战事实际上已经分出了胜负,阎锡山手中本钱已经不多,无论真情假意,都要暂时和安*讲和。
张作霖也有意就坡下驴,结束山西战事,虽然晋绥军还有将近十万人马,是一个不小的隐患,但相比之下,南方革命党才是真正的敌人,随着蒋中正上台,北伐军正在励兵秣马,随时准备北上进攻安*。
但就在这个时候,李天宏却给了老帅一个意外的惊喜,第七师走峨口,过原平,至忻州,穿插敌后,奇袭占领忻口。
忻口,自古即为军事要地。相传汉高祖刘邦被匈奴困于平城(今大同东),后突围退到此地,观于地势之险要,六军忻然,故而得名忻口。
它位于太原北面100公里的忻(州)定(襄)盆地北部,左侧是连绵起伏的云中山,右侧为岗峦重叠的五台山,恰如出入忻定盆地的葫芦口。在地理上是出入晋中的交通要道,在军事上是屏障太原的最后一道防线。
忻口一丢,太原直接暴露在安*的枪口下,张作霖的态度又突然变得强硬,阎锡山也开始认真考虑那份苛刻的和谈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