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犹豫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我丈夫是七里营的赵立德。。。。。。”
邵得彪微微一皱眉头,七里营是个大村,素来民风彪悍,和牛头冲一向颇有过节,一年前砦子里去七里营借粮,乡绅大户组织家丁精壮抵抗,双方乒乒乓乓干了一仗,损失都不小,直到现在双方的人碰上了,还时不时的要干上一场。
马三儿又变得活跃起来:“大当家的,既然是七里营的女人,咱们就把她留在山上,恶心恶心他们。”
马三儿想到什么说什么,全没管那个俊俏的新娘子已经变了脸色。
“算了,一码归一码,咱们做事得按着规矩来,老耿你辛苦一趟,套个车连夜把人送去。”
邵得彪思索片刻就做出了决定,和七里营的恩怨是一回事,难为这么个小姑娘,不是什么光彩的举动。
“我也去!”
肖林主动报名,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怎么好意思撒手不管。
。。。。。。
月朗星稀,古道上一小队人马趁着月色,急匆匆地向七里营走去。
曲南杰坐在马上,匣子枪斜斜背在左胯处,面无表情的走在大车前,老耿和肖林出门的时候没带几个兄弟,曲南杰放心不下,又带着一个排跟了出来。
肖林本来坐在老耿旁边,看到王铁胆一瘸一拐,就硬拉着他坐了上去,自己和兄弟们一起走路,曲南杰心里暗暗点头,这个肖林起码没有一般公子哥的骄娇二气,倒也是个可交之人。
一口气走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终于远远的看到七里营大门上的大红灯笼了。
七里营是山北第一个大庄子,几百年前就有边兵戍守,高大的石头寨墙,在月色下显得非常显眼。
曲南杰带着队伍停在一处黑影中,冲着老耿一示意,老耿走上两步,两手围在嘴前搭个喇叭,大声冲寨墙上喊道:“七里营的——,让你们庄子的赵立德出来接人——。”
寨墙上乱了片刻,然后远远的传来了回话:“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老耿回头和曲南杰对视了一眼,仰脸冲寨墙上喊道:“我们是牛头冲的——,来送赵立德的媳妇邵菊——。”
寨墙上突然声息全无,好像根本没人了一样。
肖林随口问道:“曲哥,既然两家关系紧张成这样,干嘛还报真名字啊,怕是把他们吓着了。”
曲南杰答道:“本来也不想说的,人家既然问到头上了,再藏头缩尾的没意思。”
肖林心里大不以为然,只要事情能办成,讲究那么多干什么,哄着七里营出来接人才是最重要的。
又过了一小会儿,突然传来一阵鼓噪,一盏盏灯火上了寨墙,说话声、脚步声和拉枪栓的声音响成了一片,寨墙上紧急加强了防御。
一个宽宽厚厚的身影小心翼翼的从寨墙上探出头来,冲着这边喊道:“鄙人就是赵立德——,牛头冲的贼寇们——,别想骗我出去——。”
肖林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胖子抱头鼠窜的身影,这个赵立德还真是一贯胆小。
“赵立德——,我是邵菊,快接我进去!”
一个尖尖的哭音突然响了起来,原来新娘子邵菊再也忍不住委屈,将身子探出大车,放声冲着寨墙上大喊了起来,只是离的太远,也不知道赵立德听到没有。
“赵立德——,我们把你媳妇完完整整的送来了——,快来接走——!”
寨墙上的赵立德突然破口大骂了起来,他不敢骂土匪们,只管一连串放声痛骂邵菊:“我妻邵菊早已自尽身亡——,你是哪里来的野女人——,落入贼手还有脸偷生——,快点求死以全名节吧——,想要骗我万万不能——!”
突然”当”的一枪,一颗子弹从赵立德腮边掠过,正在口沫横飞的赵立德突然大叫一声,手捧着左脸连连大叫:“耳朵,我的耳朵——!”
曲南杰手提镜面匣子,朗声冲着寨墙上叫道:“七尺的汉子如此尖酸刻薄,曲南杰给你留个记号!”
曲南杰一枪打烂了赵立德的耳朵,寨墙上立刻一阵大乱,十几支长短家伙纷纷打响,在黑夜中漫无目标地射击着,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可言。
一片纷乱的枪声中,曲南杰一转马头,向邵菊喝道:“走吧,这样的男人,不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