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想动身启程和陈艳会面之时,桑天良和保镖同时招供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市委。
张平少召集部分市委领导,召开了一个小范围内的碰头会,商议针对桑天良的处理决定,同时,再次就狄国功问题的定姓,进行讨论。
张平少要求市局切实拿出解决问题的态度,立刻控制狄国功的行动,不能再任由狄国功在晋阳闹得尘土飞扬。
市长范经纶慢条斯理地说道:“狄国功同志虽然生活作风存在着严重的问题,但他的工作一向还算认真严谨,他的四个儿女失踪了,身为父亲,情切之下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事情,也算情有可原,平少同志,国功同志的做法虽不合法,但合情理,是不是要适当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范经纶说话时拿腔拿调的姿态显得很有姿态,摆出居高临下俯视张平少的态度,他虽然是市长,但资历比张平少老,在晋阳工作的时间又很长,张平少对他也算尊敬,他就有点倚老卖老。
范经纶话一说完,萧雷也气势十足地说道:“经纶同志说得在理,请平少同志慎重考虑。狄国功同志是市局的一面旗帜,他倒了,对市局的士气影响很大。”
张平少面对范经纶和萧雷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失去了以往的镇静,微有慌乱地说道:“经纶和萧雷两位同志言之有理,我再考虑考虑。”
散会后,范经纶和萧雷走出市委大院,上了同一辆车。一上车,范经纶就说:“陈艳出动了?”
“嗯!”萧雷重重地点头,忽然又面露疑色,“张平少怎么又变了态度?莫不是他又听到了什么风声?”
“恐怕还和雷治学态度大变有关。”范经纶手指不停地在腿上敲击,似乎在哼一首遥远的关于苏联的歌曲,他意味深长地一笑,“屁股决定政治立场。”
“雷治学突然积极地表态要支持能源型经济转型,是政治需要还是真实立场?”萧雷不解地问。
“应该是两者兼而有之。”范经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一切胸有成竹。
“范市长……”萧雷犹豫一下,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的态度是,保下狄国功……请指示。”
在车上,在私下的场合,萧雷如此郑重其事地请示,倒是让范经纶一愣,他微微一怔,才缓缓地说道:“国功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同志,能保多少就保多少,你尽力吧。”
萧雷见范经纶只说漂亮话不承担责任,心中有些不满,但也只能如此了,就点头说道:“就按范市长的指示精神办。”
范经纶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张平少和市纪委书记夏永存相对而坐,办公室中灯火通明,因为夜晚的缘故,比白天安静了许多。
“张书记,桑天良招供的供词,触目惊心啊。”夏永存连连摇头,“现在的问题是,市里兜不住了,最后牵涉到什么级别,要达到什么效果,必须省里点头才行。”
张平少点点头:“我会就此事向雷书记、夏省长、张书记汇报一下,你也做好准备,随时和省纪委、省公安厅方面进行沟通。”
“沟通容易,但落实难。”夏永存还是摇头,“狄国功的事情,就先放一放?”
“放一放,是要放一放。”张平少意味深长地笑了,“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啊?”夏永存大吃一惊,“张书记,我可是接到了不少为桑天良求情的电话,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还有不少晋阳的煤老板势力也联手施压,声称要取消许多捐助。动了一个桑天良就闹得这么大了,再动狄国功,市里最后没法收场可怎么是好?”
张平少却是神秘而自得地一笑:“不要担心,永存,车到山前必有路。”
……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眼下对狄国功并不适合。一天下来,他累得精疲力竭却一无所获,四个儿女一个也没有找到。
到了晚上,他终于绝望了,也走累了,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水泥地上,双手抱头,呜呜地哭了起来。曾几何起,他以为他可以横行无忌,他手中的权力可以为所欲为,尤其是在晋阳的地面上,他就是土皇帝,他就是霸主,谁也奈何不了他。
不提他用几十年时间编织的地下势力,就是他几十年间用钱砸出来的关系网,至少也会牢不可破,保他一生平安无事。现在他却是如此地无助,身为公安局副局长,可以草菅人命可以一言定人生死的晋阳一哥,现在却连自己的儿女也保护不了,他何其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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