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也穿了一件宽松的裤子,乍一看,挺象一位赋闲在家的学者。
夏想忙下车打开车门,笑道:“王书记好一派道风仙骨,让人一看之下,心生敬仰。”
王鹏飞呵呵一笑:“小夏好眼光,最近我正在看《道德经》和《南华经》,有了一点心得,要不要说给你听听?”上了车,他还饶有兴趣地又说,“古人比起现在人,可以说志向高远多了,看到书中所说的朝游北海暮苍梧,感觉很神奇,也很让人向往……”
夏想奇道:“王书记可是我党忠诚的党员,我党的宗旨是坚定地相信唯物主义。”
夏想的口气是以半开玩笑的口吻,王鹏飞却以一副沉重的语气答道:“虽然是党员,几十年的老党员了,不过说实话,我并不是唯物主义的坚定支持者。相反,在我看来,唯物主义没有信仰,最终会在道德上失守……”
何止失守,简直就是沦丧!
夏想感慨,还真让王书记一语中的。随着经济水平的发展越来越快,国内越来越充斥着一种唯金钱至上的拜金主义,不止是贪污滋生,人们的道德水准下降极快,在短短几年后,就出现了许多在现在无法想象的潮流,也有许多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涌现在电视屏幕上,肆无忌惮地大谈特谈坠落之道,最后还是惊动了广电局,不得不封杀了之。
情形和美国六七十年代的所谓解放思想潮是何其相似!
不过美国在走过了所谓的开放潮之后,开始进了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反思期。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如果没有自己的文化和信仰,如果没有一种向上的力量,早晚会被自己打败。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却无法说出口,夏想就顺着王鹏飞的话说:“也是,古人虽然交通不便,没有电脑也没有网络,但他们也是神游物外,心驰神往,他们的幸福感就未必比现代人少多少。”
“说对了,小夏,你不简单呀,领悟能力还挺强。”王鹏飞微带感慨地说道,“幸福可不是官越大就越幸福,每天大鱼大肉就幸福,幸福就是一种内心舒畅的感觉。”
“幸福就是打牌的时候三缺一,突然就来了一位牌友。”夏想补充了一句。
“说得好,哈哈,就凭你刚才一句话,今天这牌肯定可以打得顺利。”王鹏飞笑意堆满脸庞,看得出来,心情还算不错。
夏想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生分多少,刚才几句话也算说到了点上。看来,平常多一些知识储备还是大有好处的,至少可以在和不同喜好的领导打交道时,可以对答几句。
夏想边开车边问:“王书记,要打牌的话,恐怕还差两个人,您想约谁?我正好开车过去接上。”
“人我已经约好了,他们自己会过去楚风楼,不用管,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王书记没说是谁,夏想自然也不好开口问,就只管开车一路前往楚风楼。
快到楚风楼的时候,王书记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挂断电话他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真不巧,老李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还真象你刚才说的,我们还真是三缺一,不幸福了。”
夏想笑着不说话,他在等王鹏飞的下一步安排。
“先去了楚风楼再说,让我想一想。”王鹏飞靠在座位上,微微沉思。
到了目的地,停好车,夏想忙下车替王鹏飞打开车门,见他还没有想好人选,心想机不可失,就小心地提醒了一句:“听说秦书记也是王书记的牌友,要是秦书记有时间,您不如请他过来。牌友牌友,还是找熟悉的人为好。”
王鹏飞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眯着眼睛看了看夏想,笑了:“今天你请我吃饭,找我打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我是借王书记的东风,为百姓除害,用心可是光明磊落。也是好久没见过王书记,想和您说说话聊聊天打打牌,也是公私兼顾。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请王书记批评我!”夏想态度十分端正。
“我批评你什么?我们都身在官场,一言一行就摆脱不了自己的身份,哪里能公私分得这么分明?想认识秦书记,没问题,我请他过来打牌。不过我可事先声明,我只负责引荐,不负责进一步解释,秦书记不好说话,他不理你,我也没办法。”
夏想急忙表态:“谢谢王书记。”
“谢什么,今天你请吃饭就行了。”王鹏飞挥挥手,笑了笑,显然对夏想利用他接近秦拓夫不以为然。他身居要位,也知道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怀有各种不同的目的,人在社会之上,又身处官场,不可避免有形形色色的人为了不同的目的来讨好他巴结他,既然都是办事,夏想又不让他反感,自身又有过硬的资本,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人情,他也就对夏想的精心安排没有放在心上。
他走到旁边打了一个电话,片刻之后回来,说道:“算你运气,老秦正好有空,他一会儿就过来。”
“要不我去接一下秦书记?”夏想必须要摆正姿态。
“不用了,我们在楚风楼的大厅等他一下就可以了,他住得很近,走过来也就是五分钟——老秦喜欢散步,对他来说既是锻练又是思考的好办法。”
王鹏飞没有让夏想惊动楚子高,就和夏想来到楚风楼的等候区,坐在沙发上边聊天边等人。说话间夏想才知道,王书记请的另外一个牌友是达才集团的副总管平潮。
管平潮比秦拓夫先一步到达,他戴一副金丝眼镜,瘦瘦弱弱的样子,一脸白净,年约40上下,说话时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样子让人感觉他非常彬彬有礼。夏想就对他的第一印象比较良好,比起上一次的余院长可是强了太多。
几人就又坐下说话,管平潮显然也听说过夏想,饶有兴趣地问道:“小夏现在在安县当副县长?真是年轻有为。不过我觉得如果你不从政,经商或是做专业设计的话,应该也大有作为。”
夏想就谦虚地说:“可不敢这么说,我设计的几个项目,也许就是灵感一现的产物,如果真要专业从事设计工作,也许反而就没有灵感了。也许正因为我不是业内人士,所以设计出来的方案才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也是反差给大家带来的惊喜吧。”
“小夏还是太谦虚了,设计休闲广场也许是灵感一现,但森林公园和人民广场,就不是光靠灵感就能设计出来的,不说庞大的布局和整体考虑,单是许多令人称道的细节,就让人叹为观止。可以说,达才集团的设计院中,没有一个人的设计水平能和你比肩。”
这话就太过奖了,夏想忙又谦虚几句,才想起怪不得上一次余院长对他冷言冷语,估计在达才集团设计院中,也有这种流言传布。身为院长,又是业内的资深人士,听了之后自然心生不满了。
又过了一会儿,秦拓夫终于出现了。
秦拓夫中等身材,微胖,脸庞黝黑,脸型方正,不怒自威,即使和王鹏飞握手时,脸上的笑容看上去也是冷冰冰的,到和管平潮、夏想握手时,更是连话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