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国党’的消息可是需要有人从大总统府传出来,那可是情报,而且级别相当高的情报。可对于二皇子袁克文来说,那可是家里的事,他回一趟府邸就知道了,谁也不会瞒他。
卢永祥想一想,觉得也对,自己的儿子本事不大,坑蒙拐骗有一套,可真要说忤逆自己,卖老爹,他真没有这份胆量。想到这里,卢永祥从善如流的点头,是这么一个道理。
何丰林满意的笑了笑,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他也是统领一方水土的老将军,这点洞察力还是有的。紧接着他扭头对卢小嘉说:“小嘉,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年头倒卖军火也不定罪,不就是在外头惹事了嘛!给姨夫说,姨夫给你平了他!”
卢小嘉一开始满心欢喜的脸上很快就成了苦笑,之后更是哭笑不得,他发现自己的家里亲戚没有一个说话靠谱的,当然何丰林恐怕最靠谱,护他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可刚才那一段话,哪里是护着他啊!简直就是让他有苦说不出啊!
卢小嘉苦笑道:“姨夫,我真没有惹事,在外头做生意呢?只不过回家来要找父亲帮忙。”
“哎,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有姨夫在,怕什么?”言下之意,就是何丰林告诉卢小嘉,就是捅破了天,他也会帮着卢小嘉拦住卢永祥。
卢小嘉并不是不感激何丰林,他就差当场说出‘谢你全家’之类的话,好吧,这不应该是一句感激的话。
就因为何丰林这张破嘴,把好好的一件事,越描越黑,帮倒忙是一把好手的何丰林丝毫没有体会到卢小嘉内心的崩溃,反而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这时候,卢小嘉的阿姨,也就是卢永祥的妻子出面了。她是卢小嘉亲妈的亲妹妹,当姐姐没享福的命,在卢小嘉小时候就病故了,之后卢永祥就和小姨子结婚了。小嘉这孩子是她带大的。
“姨!”卢小嘉就差痛哭流涕了,他知道父亲在家里别人的话都不听,就听他这位老姨的,而且这位老姨性格稳重,平日里在家就做相夫教子的事,从来不问丈夫外头的事。
何丰林也是一脸赫然的叫道:“老姐,你可来了。小嘉这孩子都快被打死了!”反正卢永祥娶的老婆都是他姐,怎么叫,都一样。
这话连带着卢永祥听着都腻味,什么叫都快被打死了?虎毒不食子,何况他这个当亲爹的,难不成真的会下死手?他都是往肉多的地方招呼,打不死人,担受罪是肯定的,就为让卢小嘉长点记性。
“老爷,小嘉这孩子或许说的是真话,真的在上海做生意呢?陆翰不是在上海吗?不如让他去问一问,也不耽搁多少时间。”
卢永祥也是累了,管教儿子太辛苦了,比练新兵都累。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好吧,让丰林去问一下。”
“姐夫,我早说……”
“还不快去!”
卢永祥也没有精神和何丰林这碎嘴子唠叨,加上心里头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火气大的很。
何丰林可不敢说了,一阵小跑就出门发电报去了。
当天晚上,陆翰就将卢小嘉在上海的事情说了一下,确实是在做生意,而且是大生意。按理说这顿打是白挨了,可卢永祥却觉得电报里有很多事没有说清楚。
生丝生意?
占了大便宜?
知子莫若父,卢小嘉的脑子在公子圈里混迹一下,估计能用。可是浙江商会的人,怎么也上赶着给他送钱,凭什么啊!
自己和王学谦的关系已经在破裂边缘了,他是强撑着想要糊弄过去,等段祺瑞入住燕京的那一天,或许才有转机。
卢永祥生厌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语气极其不耐烦:“陆翰说你在上海做生丝生意,缫丝这一行基本都是洋人控制的产业,而且这里头赚头很大。湖州的商会怎么会把当年最好的一批生丝低价售卖给你?”
“还不是张静江闹的……丝丝,疼!”卢小嘉趴在罗汉床上,一个劲地呼疼,背后的丫鬟忍着笑给他上药。
要是换一个人打交道,卢永祥当然不会担心,可是王学谦?
最近自己躲着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主动和王学谦联系?
想到这里,卢永祥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不在乎自己的儿子在外傻一点,毕竟到他这个层次,儿孙一辈子都是衣食无忧的。而湖州商会的人明摆着是给卢小嘉下套,连带着把自己都算计了进去,卢永祥能不生气吗?毕竟是一方诸侯,卢永祥在遇到事之后,反而能够压抑住心头的怒火,问:“他们一共让给你多少生丝。”
“一万担。”卢小嘉和父亲卢永祥斗智斗勇这么多年,老爷子的反应他是了然在胸,看到卢永祥郑重的样子,也明白了其中不简单。
卢永祥的不由地一哆嗦,要是几百担生丝,烂在手里,卢永祥也不在乎,可是一万担,这果然是一笔几百万的生意。这帮湖州商人挖了一个大坑让他的傻儿子往下跳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