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民国官员都是骗子!”英国佬内心很受伤,因为他们看到的都是假的,一点真金白银都没有。
日本人有点发懵,有点魂不守舍地四处张望,认为是地震了。幸好他们地盘低,接得住。
在大多数的场合,顾维钧都是那种被冠以绅士头衔的厚道人,当然,从本质上来说……王学谦坚定地认为这是伪装。
至少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还会幸灾乐祸地说出:“看你怎么办?”之类的话出来。险恶用心的痕迹太过明显,以至于连戴笠都眼神不善地撇了一眼顾总长,似乎想要把这张嘴脸记住,牢记在心底的最深处,等待报复的机会。
别以为戴笠这个读书人是宽厚的人……实际上,读书人的心眼都不大。
可为什么读书人在吃亏的时候,大多数会选择沉默,或者不屑一顾的样子呢?主要是读书人要脸,当场争斗,痕迹太过,让人看不起。说白了,读书人的心眼不大,可是脸比什么都重要,才造成了读书人彬彬有礼的假象。
有人还不信邪,觉得读书人因为才学过人,有着超越常人的品德。这些都是骗人的,为什么有古语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有人说了,咱是高中生,算读书人吗?
还有人觉得,咱已经是大专生了,差不多已经进入读书人行列了吧?
这个……在后世肯定不算啊!
最多也就是脱离了文盲的行列而已。可是在民国,差不离,能算了。可读书人的标准很多,有一条是死规定,就是读书人是靠着文化吃饭,以传承真理为己任,当然大多数时候,他们坚持的真理都是过时的。
打个比方,鲁迅先生够有名了吧!气节、骨头够硬了吧?他老人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趴在舆论的坟头上,伸手一指章士钊:呔,你人品有问题!
坟头下的章士钊嘿嘿一笑,对鲁迅道:你肾不好!
这才是标准的读书人做派,恨得彼此都想咬死对方,却还能用文字冷不丁的问候一下。
当然,他们两位已经快算是仇人了。顾维钧和王学谦算不上是兄弟,但是有着校友的身份在,做朋友还是可以的。可朋友之间,也不见得天天盼着对方好吧?尤其是顾维钧在王学谦面前还挺憋屈,这样的关系,难免生出想要看看对方倒霉的样子……
这不,王学谦算是倒霉了,他被一帮自以为是的手下给坑了。
顾维钧对王学谦哪儿都有他,什么事都抢风头,早就看不下去了,他就想要幸灾乐祸地看着王学谦遇到没法拉回来的尴尬事,看他怎么掰扯?
不等民国记者反应过来,见多识广的外国记者都忍不住了:老王,你太不地道了。骗人就算了,还吓我们!
这能忍?
等待记者招待会的时候,一股脑地蜂拥而上,一个个情绪激动,仿佛被欺骗了贞操似的,双眼通红,小眼神还有点无辜地盯着王学谦,不分先后地质问浙军的新闻发言人。这位也有点傻,感觉局势不再掌握之中,眼神不停地往王学谦站着的地方瞄。
“我来吧!”
心头哀叹一声,危机公关还是不行啊!王学谦缓步走上演讲台的位置,低声对浙军发言人说道,后者有点战战兢兢地口吃:“总司令!”
王学谦笑呵呵道:“好好学着,什么叫口吐莲花,危机公关!”
一转眼,王学谦有点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顾维钧,按照他的感觉,这位应该不是来帮他的。可不是,顾维钧扬起脖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而后自己浑身无关的高高挂起。
见到王学谦亲自上台,外国记者们顿时兴奋起来,一转眼就忘记了那位在台上被他们群体炮轰的浙军发言人,反而双眼放光地盯住了王学谦,深怕这位跑了。
“总督阁下,您能解释一下最后的爆炸是什么原因吗?”
“是炸药爆炸的结果。”
“为什么起火了?”
“当然炸药里面还有阻燃剂,下一个问题!”
“总督阁下,您不觉得爆炸的威力是否太大了一点?”
“我认为还可以,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下一个问题。”
……
“最后一个问题,请这边的这位先生发言。我看你举手半天了,可是抱歉,一开始我真的没看出来你是在举手,还以为您的手是伸向了旁边的那位女士的后背……”
在如此严肃的新闻发言会上,竟然还有龌蹉的念头,边上那位比利时女记者鄙夷地看了一眼比她矮上一个头的男人,从人种上看,应该是日本那嘎达的。侧步脱离了对方的魔掌。很快,那位举手的记者被孤立了,泾渭分明地在他周围空出了一片天地出来。让原本不起眼,容易被忽视的模样仿佛放在了显微镜下,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被无限地放大……放大……然后现场一百多记者和贵宾轰然大笑起来。
币原身后的秘书低声在他耳边提醒道:“男爵阁下,是《朝日》的资深记者,涉谷先生。”
涉谷眼神阴沉地看了一眼王学谦,生活在日本,他感觉不到身高带来的不便。但如果是挤在一群西方人中间,他就显得突兀起来。他并不仇恨西方人,而是将这种怨恨都投放到了王学谦的身上。可惜,王学谦的身高在西方人中也不算是矮小的个子,甚至在西班牙、意大利,这些身高不占优势的国家,他一米八五多的身高也算是大个子了。
既然无法从生理缺陷上攻击对方,只能在其他地方找突破口。
“阁下,您不觉得取笑一个人的缺陷,缺乏绅士精神吗?”
“日本也开始讲绅士了吗?”
王学谦故作沉思地一脸怀疑,这让涉谷很郁闷,日本当然不讲绅士,日本人信奉的是武士精神,是弱肉强食的世界,绅士在日本根本就没有活路。可是在外交场合上,,这话他能说吗?涉谷也只能硬着头皮对王学谦开下海口道:“日本是一个礼仪之邦。”
王学谦一副被对方拿住的惊恐表情,让涉谷很得意。礼仪之邦可是华夏一直宣扬的民族特色,可没想到,日本人脸不红,心不跳的就把整个称号放在了自己的头上。可接下来,涉谷就感觉很不妙了。王学谦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先鄙夷地看了一眼涉谷,然后瘪了瘪嘴,像是埋怨道:“好像是这样的,我有不少朋友去过日本人,总体来说日本的国民还是非常有礼貌的……可是,为什么上海虹口地区的日本人总给我一种像是流氓的感觉,我甚至看到了在街头,日本人从摊贩的摊位上拿不付钱,还砸人摊子的事。在民国,这种人会被贴上一个标签,混混,也就是流氓,可一想到日本人都是很讲礼貌的,我有怀疑了,难道我看错了?”
“阁下,恐怕您看错了。”
“不会啊!根本就没有民国人会去尝试穿和服,多傻啊!”
随后,王学谦恍然大悟地对涉谷说道:“涉谷先生,是这样称呼吧?我有一个意见要对日本政府提。”
涉谷不过是一个记者,他哪里有资格替日本政府答应王学谦的要求或者是意见。不过他似乎已经无路可走,只能木然地点头道:“我不保证一定能够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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