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还没进门就听见两人愉悦的笑声,不禁有些好奇,进来时看到两人都是满面笑容,连敏姑都盯着她直笑,燕三心里有些发毛,这是怎么个情况?
“三三,怎么回来了?”燕凤留眼中笑意不减。
燕三瞅了她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燕凤留看着她那模样便笑起来:“又闯祸了?”
屠青云突然想起来什么,接口说:“听说付家少爷被人给阉了。”
燕凤留似乎并不知道,诧异地问:“三三,是你做的?”
燕三挠挠头,讪讪地笑着。
她那不是为了给之诺报仇吗,谁让那龟孙子轻薄之诺还将她推下水的。
听说那孙子受了惊吓又失血过多,躺在现在还下不了床。付家断了根,付老爷子气得吐血,于是发出悬赏令,若有人抓到凶手奖黄金千两。
好在当时燕三花了浓妆,几个当事人都没认出来她,再加上被付少爷辜负或者欺侮过的女子多得能从东街排到西街,因此根本没人能查到她头上来。
燕凤留正色道:“三三,以后做事不可轻率,留些余地,也给自己留条退路。”
燕三自知这事做得有失分寸,便乖巧地应了。
想到外面等着的人,燕三犹豫再犹豫,最后还是全部交代了。
燕凤留一听说陶之许已经身在门外便愣住了,她一向都很有主张,并且冷静自持,此刻却忽然变得紧张无措起来,下意识就看向屠青云。她并不知道到自己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其实充满了对屠青云的依赖,屠青云很清楚,也受用无比。
于是自然而然地、以被依赖者的身份替她做了决定:“既然来了,就见见吧。这么多年,你应该很挂念他。”
燕凤留握了握拳,柔和而坚定地道:“好。”
陶之许被叫进去的时候,燕三其实是想旁听的,但却被屠青云拉去下棋了。燕三的棋艺屠青云自然很清楚,下棋不过是用来支开她的借口而已,因此她心不在焉又毫无章法地落子时,屠青云忍无可忍还得忍。
见她一次一次往书房的方向瞟,屠青云忍不住伸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专心点!”
燕三不甘心地收回目光,看了看屠青云,忽然眼前一亮:“青云师父,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屠青云瞥一眼她一脸讨好的笑,很不给面子地答:“不知道。”
“……”燕三撇撇嘴。
又飞快地扔了几个棋子,燕三不甘心地再次发问:“他是师父的儿子对不对?”
屠青云手里捏着一颗黑子,挑眉看她:“猜的?”
燕三颇有些骄傲地点头。
屠青云便笑了:“就你这浆糊脑子,居然还能猜到。”
燕三:“……”
见他并不是一点风儿都不肯漏,燕三趁机可了劲地打听:“师父为什么要把他送到陶家?师父跟我爹娘很熟吗?怎么把我偷来的?”
她棋艺太差,心思又全然不在棋局上面,屠青云也没兴致再下,索性扔了棋子,盘腿坐着,摆出了一副长谈的架势来。
燕三一看有戏,忙不迭凑过去,摆好姿势洗耳恭听。屠青云看一眼蹲在自己前面、支着下巴仰着头、双眼亮的发光的人,摇头失笑。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回首细想,往事一件一件浮上心头,屠青云心中感叹不已。
原本以为三两句便能解释清楚的陈年恩怨,细说起来才发现当中竟有那么多的纠葛,甚至很多事从一开始就埋下了伏笔,只是那些蛛丝马迹太隐晦,当时没有察觉,一件一件积攒起来,竟导致了最后无法挽回的局面。
本不想将上一辈的爱恨纠葛加诸在这些年轻人身上,打算提点三两句让她知道个大概就好,谁知这说着说着便陷入了回忆当中,一发不可收拾。
从头到尾细细说来,待讲到他带着废了双腿的燕凤留来到这梨山隐居时,才恍然发觉天色已近黄昏。
低头一看才发觉蹲着的小人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一张脸上写满了疼惜,只是不知这疼惜,是对他,还是此刻屋里的那个女人——他想守护一生的女人。
屠青云将蹲的已经双腿发麻却全然未觉的小丫头扶起来,却忽然被她扯住了袖子。屠青云的视线从她隐隐发白的小手转移到遍布泪痕的小脸上,忍不住失笑:“傻丫头,哭什么?”
燕三声音都哽咽了,却还是坚决地表态道:“青云师父,我一定会替你和师父报仇的。”
报仇……
这确实是他和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只是现在从自己尚不知人心险恶的小徒儿口中听到,屠青云却忽然有些迷茫。上一辈犯下的错、结下的恩怨,却要这些正值大好年华的年轻人来背负,真的好吗?
陶之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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