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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他,终于还是来了!
李中易放下手里的茶盏,吩咐说:“请他进来,汝等且都退下。”
“喏。”除了李云潇之外,屋内的所有护卫元随,全都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屋内。
刘金山进门后,见室内除了端坐在书案后的李中易之外,就只李云潇一人而已,他略微犹豫了一下,立即一揖到地,颤声说:“下官有罪,请端明公狠狠的责罚。”
李中易并没有马上说话,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润过嗓子之后,这才故作惊讶的说:“刘判何出此言呀?”
刘金山临来之前,已经犹豫了很久,最终见了李中易抓住重点,果决静快的处事手腕,这才下定决心,必须及时化解刚才留下的心结。
“下官本无争锋之心,只是想获得端明公的重视罢了。”刘金山艰难的开了口之后,心里反而没了顾忌,一路滔滔不绝的自责,“下官实在是愚蠢之极,竟不知端明公早已对政务娴熟于胸,举重若轻,明见千里……”
对于刘金山的马屁话,李中易一直笑而不语,却频频点头,予以鼓励。
人在官场,总有些场合会言不由衷,李中易直接过滤掉刘金山的所有废话,得到的答案却昭然若揭:刘某人想投靠过来!
政治语言允许夸张,只要内核符合政治正确,谁又会去过多的纠结于略显夸张的细节呢?
在笑纳了刘金山拍的一大堆马屁话之后,李中易微笑着吩咐李云潇:“搬把椅子来,请刘判坐下慢慢说话。”
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刘金山,暗暗松了口气,他虽然在暗室之中大丢面子,却很有可能获得李中易的谅解,从而赢得保住权位的里子。
刘金山侧着身子,仅有半边臀部挨着椅面,仿佛小学生聆听教导主任训话一般,显得规规矩矩,毕恭毕敬。
既然刘金山表面上服了软,李中易也笑得更加真诚,他亲热的说:“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我初来乍到,府衙内的政务繁多,需要仰仗刘判的地方还很多,还请刘判多多赐教。”
一旁的李云潇,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好笑。李中易的这番话,在他看来,其实就是:潇松同志是个好同志。
李中易说这种话的时候,有真有假,也有半真半假,端看关系的远近如何。
说白了,也就是,听其言,观其行,慢慢的增加信任,增强感情。
既然已经把姿态做足,下面的事情就好谈了,李中易等李云潇上了茶之后,笑着问刘金山:“不知刘兄对户曹架阁库内失火一事,有何高见?”
刘金山仔细的思索了一阵,这才字斟句酌的说:“不瞒端明公,下官倒以为此事颇有可疑之处。”
“哦?”李中易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手扶书案,聚精会神的盯在刘金山的脸上。
李云潇见了李中易的作派,心里已经明白,公子爷肯定是早有成算,只不过想借机看看,这位刘判是真心顺从,还是虚与委蛇?
不过话又说回来,府衙已被封锁,府内的各位官员,也都成了瓮中之鳖。
即使刘金山不提供有用的线索,以李云潇所学习和掌握的撬开嘴巴的能力,根本不担心拿不到户曹众人的口供。
刘金山拱着手解释说:“不敢欺瞒端明公,前任张府尊在任的时候,下官就隐约听到了一点风声,说是京师人多地狭,需要扩建几十里。自从这个消息传出之后,不断有百姓来府衙递交状子,基本都是状告县吏勾结无良的士绅,大肆骗买农户的田产。”
李中易摸着下巴,凝神细细的想了想,如果刘金山所言为真,那么,真相简直是呼之欲出。
开封城一旦扩建,这城里的土地,和城外的土地,其价值之悬殊,有如天壤之别。
客观规律决定,城市越大,城里人越多,创造出来的需求,也就越集中和旺盛。
那么,嗅觉灵敏的商人,也就会蜂拥而来。
这就会对周边,乃至全国的人力、资金、手工商品以及服务性行业,产生不容置疑的“黑洞”效应。
商人多了,市面上的交易,也就越活络。开封城内的地产,尤其是商业性铺面,也就越值钱。
可是,烧了户曹的架阁档案,就查不出真相了么?
李中易冷冷的一笑,他的脑海里浮上了一句名言: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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