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所以,刁大爷便纠结的在收购点外徘徊,直到后来卢宗保彻底停下了收购,这才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一边走又在一边锤着自己的脑袋。
“我怎么这么笨啊!卖了钱可以去别的地方买地啊!别的地方几十贯一亩地,能买上千亩啊!这一下子就把家业翻了十倍啊!啊啊啊!我真是蠢死了!”
悔恨不已的刁老二在家中痛苦了一日,仅仅一日之后,豫章城里竟然又传来消息,说是地价又涨了,上千贯一亩啊!
大喜过望的刁老二立马出门前去寻找买家,没过多久便在路上遇见了几位据说是来自扬州的大商人。
于是,一番讨价还价之下,刁老二成功的以每亩一千一百贯的价钱将家中一百四十多亩地卖了出去。
“你就这么点地?”
正喜滋滋的捧着手中据说是吴越镇柜坊内开具的银钱收据好奇的打望着的刁老二,突然间听见了三位扬州大商人中的一位如是问道。
刁老二听见问话后明显一愣,这还少啊?
“这可是大爷我废了好几年功夫,巧取豪夺,哦,不,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威之以……额,这个没有!”
“反正是大爷我废了好大功夫好不容易才收集起来的,竟然还嫌少?哦……人家是大商人,自然看不上这些地了,啧啧啧,果然是大地方来的大商人啊!”
刁老二的内心独白没有被那问话的扬州商人听到,那商人眼见刁老二攥着柜坊的收据傻傻的不说话,以为是他不知道这东西能换钱,便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东西是吴越镇柜坊开具的银钱收据,你只要拿着这个去吴越镇的柜坊便能取出等额的银钱!”
刁老二一听,知道扬州来的这几位大商人误会了自己,连忙点头哈腰的解释道:“知道!知道!小的曾经去过吴越镇好多回,也知道柜坊是做什么行当的,这柜坊的银钱收据分两种,一种是‘记名’的需要凭借信物才能取到银钱,一种是不记名的,只需拿着收据,无论是谁都能去换钱。”
那问话的商人闻言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就好!”
刁老二,连忙笑着点头。
“那你这还有其余的耕地没?”那人再次问道。
“额,不瞒您说,小的家中所有的耕地都已经卖给您了……”刁老二正说着,脑中却闪过一丝灵光,急忙改口说道:“小的家里虽然没了地,但是我却知道一个地方,那些可有上千亩肥沃的耕地!不知几位有没有兴趣啊?”
说完后便满脸期望的看着三位扬州来的客商。
那问话的商人听完后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一位年纪颇大的商人,一脸问询的神色,显然身后这位一直没出声的年纪颇大的锦衣商人才是众人的首领。
那首领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上千亩也不是个小数目了,如今消息已经传开,怕是很快大量的外地人便会涌入乡间,到时候要想地价收购耕地就难了,还是趁此机会多收一些吧!”
前面那问话的商人听见首领同意后,便转身冲着刁老二说道:“前头带路,要是没有上千亩地,仔细你的皮!”
刁老二立马赌咒发誓道:“放心吧!一定有的,要是小的我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于是,刁老二便如同一个小厮般在前头领着路,一同而来的刁家几位在村里逞凶的泼皮,如今也低着头在前头领路,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对于自家老爷点头哈腰的谄媚模样没有丝毫的鄙夷。
因为,三个扬州商人并不是独自前来的,在他们的身后竟然跟着整整近百位彪形大汉,而且清一色的劲衣骏马,腰间挎着钢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一看便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江湖汉子。
说来,也是刁老二没看清,他着急赶路,在路上正好遇见了从豫章城而来的三位正在路上骑着马缓缓而行,一边欣赏着乡野风光的扬州商人,这三人打扮很正常,普通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名贵,但是至少一眼看去就知道他们是商贾之人。
所以,一心卖地的刁老二便径直迎了上去,攀谈片刻后便得知对方也要买地,顿时大喜,正准备好好的宰他们一顿。
哪知……看见三人被一伙看上去明显就是流氓恶霸的人围住之后,事先被首领支开,在远处慢慢跟随的一干护卫们见状,立马驱马跑来,瞬间便将刁老二等人包围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到这时候,刁老二才知道这帮刚才在远处行进的江湖汉子们竟然只是这三个商人的随从,惊吓之余,刁老二的小心思顿时跑的无影无踪,腰板不自觉的便弯了下去。
好在那扬州商人也没亏他多少,豫章城如今的地价也只有一千一百多贯一亩,他们身上没带零钱,便只算了一千一百贯一亩,刁老二哪还敢有异议呢?
但是,如今的刁老二心中却狂喜不已,不是因为手里的地卖了个好价钱,而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对付陈家村的好办法。
借刀杀人!
陈家村一共只有三百多号人,除掉一半女的,再除去老幼,真正的青壮年只不过五十来号人。现在他带了近百位江湖大汉,还怕收拾不了这帮子泥腿子吗?
“哈哈,给老子等着吧!竟敢辱骂大爷我,大爷我今天要让你们好看!”
在刁老二兴奋间,一行人很快就赶到了陈家村。
陈家村沿着鄱阳湖湖岸分部,形状犹如一根狭长的丝瓜,村里一条青石板路一直从村头延伸到村尾,路的两边便是村人的住所。
靠近鄱阳湖的一侧乃是一片同样狭长的耕地,一眼望不到头,如今正是春耕时节,村民们大多在田间劳作,一个个俯着身子在地里插着秧苗,随着农人们熟练的动作,一排排嫩绿的秧苗在泥土中稳稳的落住了脚,随着微风,轻轻的舒展着身姿。
男人们在田间劳作,女人们便坐在田边的土埂上,一边纳着鞋底,一边三五成群的大声聊着,身旁都放了一个瓦罐,上面倒扣着一只海碗,瓦罐里装着清水,旁边还放置着一个竹篓,里面装着几块烙好的米饼,和着蔬菜叶子,青绿青绿的,既鲜甜又有嚼劲,是农人们喜爱的食物。
陈家村的村尾处有一个小小的码头,码头上如今停泊着一只只小船,船只都落下了铁锚,拴在码头上的木桩子上,如今正是休渔期,村民们便停下了打渔,在田地里耕作着。
这就是陈家村,一座平凡的小村,也是一座宁静安详的小村。
只是这份安详却被一声声急促的钟声打破,村民们知道,那是村头那颗百年老樟树上挂着的一口旧钟发出的声响,这表示着村子遇到了大事,可能危及整个村子生存的大事!
于是,听见钟响的村民们纷纷放下了手上的活计,随手抄起趁手的家伙,或是铁叉,或是铁锹,也有木棍,或者是……一根擀面棒子!
钟声响起三刻种内,陈家村在村子里的老老少少除了病重不能起的之外,全部聚集在村头的空地上。
一个个手持“武器”怒视着村口来犯的“敌人”。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