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墙壁闭上了眼睛。
“那便开始了!”杨慎矜坐正了身子,对着堂下说道。
“原告唐氏,你有何冤情尽可说来!”虽然早已明知案情,但是这审案的程序却一环都不能少,回头上呈皇帝的卷宗也得按着今天的笔录来。
“民女唐雪玢,状告豫章长史段璋……”虽然早已知道自家的惨案,段璋只能算是个挑起的人,吴伯吴妈的死应该和段璋无关,只是到了现在,实话已经没有父母的安危更加重要了。
唐雪玢将自家的惨案再次说了一遍,并适当的配上了几滴眼泪,倒也有一份楚楚可怜的味道在里面。
杨慎矜听完唐雪玢的述说随即又对着段璋问道:“段璋,对原告的控诉你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回禀大人,有!”段璋说道。
“讲来!”杨慎矜说道。
“下官的确派管家去过浮梁县找唐远定制一件瓷器,只是……”段璋开始反驳,只是不等他说下去,杨慎矜便打断了他。
“为何要定制瓷器?”杨慎矜问道。
“这个……”段璋犹豫了。
“说!”杨慎矜敲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喝道。
“为了做贺礼……”段璋也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给谁的贺礼?”杨慎矜却依旧没有放过他。
“给杨太真的贺礼!”段璋所幸放开了,实话实说。
“为何事贺?”杨慎矜依旧刨根问底,册封杨玉环的事虽然传的很凶,长安的官员们也多有自己的看法,可是毕竟朝廷没有明发旨意,圣上也没有当众表态,所以依旧是处于言传和意会阶段,只是这一回,杨慎矜却像个二愣子一样非要将此事捅出来。
“下官听闻杨太真将要册封为贵妃,便想着提前备好一份贺礼。”段璋说道。
“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杨慎矜问道。
“礼部的一个员外郎在一次聚会上告诉下官的。”没办法了,段璋只好将好友给卖了。
“记下!”杨慎矜对着执笔的刑部右侍郎说道。
萧隐之虽然已经惊呆,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未停,心里却一直在念叨“这个杨慎矜到底想干嘛啊!”
这也是堂上其他两人想问的!大理寺卿李道邃盯着杨慎矜看了许久却依旧不得其所,而闭眼装睡的花大也睁开眼看了看他,随即又若有所思的闭上了眼。
“好了,段璋,你接着说!”杨慎矜对着段璋说道。
“是,大人,下官虽然曾派过管家去浮梁县找浮梁县市令唐远定制瓷器,但是唐远拒绝为下官烧制瓷器后,下官的管家便受令返回,并未在浮梁县停留。”段璋说道。
“可有人证?”杨慎矜问道。
“浮梁县令可为证!”段璋想了想说道。
“还有呢?”杨慎矜回忆了片刻,说道。早上下朝后,李林甫身边的幕僚钱益便来找了他一趟,将本案的前因后果还有右相的意思都跟他说了一遍。
“可是第二天下官的管家却并没有回府,后来下官得知管家竟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杀害了!身上所带下官的亲笔书信也被人夺去。”段璋说道,适时的露出一副惊愤的表情。
“你从何处得来的管家遇害的消息?”杨慎矜问道。
“下官府上有一供奉,名为韦超,是他告诉下官的。”段璋答道。
“韦超现在何处?”杨慎矜问道。
“下官猜测对方杀害管家夺走书信为的必然是杀害唐远一家后再诬陷于我,所以下官得知消息后便立刻派韦超前去保护唐远一家,只是韦超至今下落不明。”段璋总算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没有再被打断。
“唐氏,你可有见过被告所说的韦超此人?”杨慎矜又转头对着唐雪玢问道。
“回大人的话,民女从未见过。”唐雪玢答道。
“那你父亲唐远现在何处?”杨慎矜又问道。
“民女不知!家父家母至今下落不明。”唐雪玢摇了摇头说道。
“那被告你也不知道了?”杨慎矜又对着段璋问道。
“下官不知!”段璋也摇了摇头。
审讯问道此处便再也进行不下去了,双方的焦点都在唐远夫妇身上,只是唐远夫妇至今下落不明,审讯自然只能先暂停了。
明日便是中秋佳节,虽然圣上下了从速审结的命令,但也没有让官员们晚上上班的意思。所以眼见审讯已经进行不下去了,杨慎矜便有一次一一询问了堂上众人,最后下达了暂停审讯的命令。
各人自回自家,拿着誊抄来的笔录回去准备上奏的折子。明面上的审讯结束了,可是,无论什么年代,这种明面上东西都只是一个过场,背地里各自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