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慈衣处又听了一番“得子嗣者得后院”的教诲,秋曳澜好容易找到个理由告退出门,连秋静澜也不见了,直接返回江家别院。
这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的饭点,但李妈妈自不会忘记给她留饭。
草草用过后,秋曳澜看了看屋角铜漏:“这会人容易犯困,尤其是十六嫂如今是双身子,我过会再去吧。”但又怕盛逝水万一没睡呢?便吩咐春染,“派个小丫鬟往十六嫂那边走一趟,问问什么时候过去拜访合适?”
还真亏派个人走了一趟,跑腿的小丫鬟没多久就回来禀告:“十六少夫人说您要不困,这会正好过去陪她说说话!”
秋曳澜笑着起身:“那正好。”
到了盛逝水的屋子里,但见陈设简单,许多装饰之物都被撤去,屋内甚至显得有些简陋。
“我时常在屋中走动,怕东西多了磕着碰着,就命人全收起来了。”盛逝水解释道,“好在这山上,除了你之外,其他也没什么人过来,倒不怕失礼。”这话就是拿秋曳澜不当外人看,所以不觉得这会撤掉大部分陈设是怠慢她了。
秋曳澜微笑着道:“是你自己撤掉的就好。”她是在小陶氏那儿开了眼了,晓得这江家不但子弟张扬跋扈,连宠妾、外室也个个野心勃勃,还当江崖朱的侍妾扫荡了主母的屋子呢!
盛逝水听出她这层意思来,含笑道:“这得谢祖母。之前我差点遭了毒手那次,祖母把这院子里上上下下都清理了一遍,如今的人手,差不多都是我自己提拔上来的。”声音一低,“你们十六哥之前几个房里人,趁着这次避暑,祖母没让她们跟来,走时吩咐国公府里的管家,找人把她们发卖出去……”
其实这是陶老夫人的报酬——之前小陶氏被污蔑,陶老夫人为了给这侄孙女脱罪,动用了安插在江崖朱后院的棋子艳娘,当时不但把盛逝水拖下水,还让她服下少量断肠草粉……盛逝水虽然看出来了,却没吭声。
她识趣,陶老夫人也不能不表示表示。
肃清江崖朱的后院,给予她完全的人事权,亲自做恶人把江崖朱的通房都打发掉……如果盛逝水腹中子嗣没有因为那少量断肠草粉受影响的话,这份补偿算是很划得来了。
毕竟对于陶老夫人来说,这些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若盛逝水自己来,定然要一点一点算计良久,而且还很难达到目前这样的绝对优势。
此刻盛逝水的笑容就满是满足与感激,“如今在这院子里待着我倒是很安心!”
若非她说这话时,下意识抚在小腹上的手没有微微一颤,秋曳澜都要疑心她已经忘记那块含有断肠草粉的糕点了。
秋曳澜不知道盛逝水对于陶老夫人到底有没有怨恨——或者这一切得等她肚子里的孩子落地后视情况而定,心下很是感慨大家族里庶子媳妇不好做,身为孕妇被坑了还得赔笑脸,不敢流露任何怨怼……也是盛逝水身世特别,自小看惯脸色养就城府深沉,若换个人,除非看不出来,不然哪里能忍?
不管日后盛逝水这个孩子是否健全,但目前这位十六嫂的身体与胃口都没问题,秋曳澜更挂心小陶氏与江绮筝这两边,见她这里没有需要特别照顾的,陪她聊了会,也就告辞了。
走到门口,恰好碰见江崖朱,两下里见面都是一怔,秋曳澜忙行礼:“十六哥!”
“你来看逝水?”江崖朱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憔悴,不过看起来心情不错,朝她笑了笑,“她还好吗?我这两天都没回来。”
“十六嫂很好,就是惦记着十六哥你,方才还说如今祖父大好了,得着人给你做些滋补之物补一补这些日子的辛苦。”秋曳澜笑着说道,她现在跟盛逝水关系不错,有说好话的机会也不介意帮上几句。
江崖朱听了这话果然嘴角笑意更浓,下意识的看了眼院内:“那我去看看她,就不送十九弟妹了!”
“十六哥去吧!就在自己家里,哪能用得着送?”再说大伯子送弟媳也不成话。秋曳澜含笑看他匆匆朝后院走去,心忖:“之前听人讲江崖朱跟江崖丹一样,都是不学好的纨绔子弟。如今看他还是很着紧盛逝水的……大概年纪小还没完全变坏,盛逝水论容貌也算秀美可人,又这么快怀了孕吧?”
就叹息,“八嫂若早早有个孩子,也不知道江八那家伙会不会待她好点?”
真是人各有命。
她摇了摇头,回到自己院子里,还没进屋,春染就迎出来:“方才三房送了消息来,说十四少夫人有了身孕。”
“是吗?”秋曳澜一怔,随即道,“这是好事……备好礼了不成?礼单拿来我看看。”
跟着出来的夏染欠了欠身道:“礼是照着之前十六少夫人有孕时的单子备的,只把几件陈设改成更适合嫡媳用的颜色样式。不过,三房来人除了报喜之外,还说了件事。”
说话间秋曳澜已经进屋落座,一面接过苏合沏上的茶水呷了口,一面问:“是什么?”
“来人说十四少夫人因为连日操劳家事,胎象不是很稳,大夫建议卧榻休养些日子,免得有什么意外。”夏染轻声细语道,“而六夫人、七夫人不是很擅长管家,如今事出突然,想请您也一起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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