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女儿感到委屈——但以她的身份也不好为此点着汤心瑶一个晚辈骂,只好拿自己人出气,“绮筠真是无用!比那汤氏早嫁,居然到现在还没消息!”
秋曳澜听她语气不像知道江绮筠羞辱齐王的样子,思忖了下却也没说出来,只安慰道:“横竖燕王这辈子也就是个王,祖母何必在意?”
“也是。”陶老夫人眯起眼,“谷太后现在恐怕懊悔得很了吧?她娘家教的好女儿啊!”若无谷婀娜那一坑,本身燕王就比齐王出色,现在燕王妃还率先有孕——那么现在储君之争中大占上风的,一准就是太后党了!
哪像现在,饶是周王见到七皇子就恨不得绕路走,还是不留神就掉陷阱里,以自己的庸碌笨拙来衬托这个弟弟的聪慧好学?
陶老夫人想象了一下谷太后知道这个消息后懊悔莫及、又气又恨的样子,觉得心里畅快些了,偏头问:“好了,宫里既然没别的话,咱们来说家事吧!”
秋曳澜恭敬道:“祖母请说!”
“你们八嫂是被冤枉的。”陶老夫人叹了口气,“她那性.子要肯害人——我坦白的说:就你们八哥那三天两头在外头眠花宿柳不着家的性.子,家里又有我给她兜着,你们八哥膝下能有今儿这点茂盛才怪!”
“祖母说的是,前两日若非八嫂挺身相护,挨打的就是孙媳了!”秋曳澜忙道,“八嫂为孙媳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对孙媳毫无怨怼,足见八嫂之宽厚!孙媳进门才几天?何况景琥他们,都是八嫂看着长大的呢?”
她的性.子本来就是“所谓好人就是对我好的人,所谓坏人就是对我不好的人,剩下一种叫做陌生人”。
小陶氏当初肯护着她,那不管这个嫂子是否害过其他人,在她眼里就是好人。
而且就江崖丹那些姬妾、庶出子女的骄横,秋曳澜觉得哪怕小陶氏对他们下毒手,也是这些人自找的——就许你们仗着宠爱踩正妻的脸,还不许正妻反击了?
现在这番话倒是说得发自肺腑。
陶老夫人听了出来,既欣慰又黯然:“可惜这次想害她的人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有没有法子让她脱身!”
“祖母,到底是谁在主使谋害八嫂?”秋曳澜当然不可能直接问老夫人是不是你们娘家干的,只好迂回试探,“八嫂人那么好,真是想不出来,谁会对她下毒手?”
陶老夫人脸色好一阵扭曲,半晌才道:“总归有些人贪心不足!”
果然是陶家么?
否则以陶老夫人这两日刻意表示的亲近来看,连对大房的厌恶都不掩饰了,如果不是她实在说不出口……怎么会不告诉自己?
秋曳澜思索着自己要如何回答这话,只是还没开口,陶老夫人已道:“总之,这事现在我也没心情细说……等明儿陶家人来了看结果吧。”
就问,“十九回来了没有?让他去劝劝你们八哥,给你们八嫂分辩下,别叫他被人蒙蔽了去!”
“方才孙媳过来时,十九已经去找八哥了。”秋曳澜忙道。
陶老夫人叹了口气:“但望他能点醒你们八哥啊!”
“点醒?”半晌后,秋曳澜回到自己院子,见江崖霜已经回来了,正脸色铁青的坐在房里生闷气,微微惊讶,正待上前询问,江崖霜却先问她见陶老夫人的经过,听完之后,冷笑出声,“八哥他还用人去点醒?事情经过他清楚得很!”
秋曳澜诧异道:“那他打算怎么样八嫂?”
“……他跟安家幼女来往已经有几年,那一位如今二十出头了还没嫁,不想听风言风语一直在城外庄子上住,对外说是养病。”江崖霜冷笑连连,“他有点想趁这机会接人过门!”
“那这次的事情是安家幼女做的?”秋曳澜又意外又惊讶。
江崖霜摇头:“安家手怎么可能伸得到咱们家来?但八哥现在这副态度,八嫂的处境实在很不妙。”
他紧皱着眉,吐了口气,“你明儿去找下十四嫂吧,这样的事情她最有经验——唉,偏赶着我现在没空,不然我定要亲自彻查此事!”
“我已经去找过她了。”秋曳澜抿了抿嘴,疑惑道,“你现在没空?今儿不是早回来了?”
“跟你说笑呢!”显然侄子的死、嫂子被问罪,让江崖霜现在暂时没了调笑的心情,平淡道,“我早回来是为了给七皇子拟一个公主下降礼的章程!”
秋曳澜意外道:“四姑动作这么快?不过下降之礼……这个不是礼部该做的吗?”
“七皇子向四姑请求让我给他打下手。”江崖霜一哂——这位皇子果然人不笨,开口第一个就点了他,皇后最疼的侄子,既表明了亲近江家的态度,又借助江崖霜在江家的地位,万一有什么差错,也有江崖霜替他分担在皇后跟前的压力。
“总之接下来我会比较忙,家里的事情,得你多上心了。”江崖霜叹息道,“不仅仅八嫂那边——十六哥后院里也乱得很,十六嫂又新有了身孕,你也替她留意些,别叫她也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坑了去!”
他还真是一语成谶——次日一早,秋曳澜前脚送走他,后脚就得到消息:“十六少夫人今早吃的玫瑰糕似有些不对劲,这会正着人去请大夫——老夫人让您过去看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