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国公府正堂,上至秦国公,下至粗使奴仆,个个穿戴齐整,聚集堂上等待新婚夫妇过来敬茶。
这天却还是雨天,以至于宽广的正堂上不得不点起一排灯火,才不至于昏暗晦明。
但当着秦国公的面,谁也不敢说什么不好的话。
尤其江崖霜与秋曳澜一踏进来的刹那,一个俊朗无双、一个艳压百hua,令满堂之人都觉得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感慨好一对璧人!
秦国公也微露笑容,他最喜欢聪慧能干的晚辈,两年前秋曳澜在朝会上的表现,给老国公留下不错的印象。再加上陶老夫人跟江崖霜不遗余力的美化,如今又亲眼看到孙媳美貌绝伦,此刻心里满意极了,受完大礼后,不必陶老夫人开口,就语气和蔼的叫了起。
跟着让人拿了见面礼来——本来冲着江崖霜的面子,这份礼就不薄,由于对孙媳的喜爱,秦国公临时示意下人再加了一支凤头钗:“此钗艳丽华美,正适合新妇戴。”
秋曳澜定睛一看,被小心翼翼放在乌木漆盘内锦缎上的钗子以薄如蝉翼的金箔为基座,细若蚕丝的金丝织成展翅凤凰的形状,以翡翠、玛瑙、宝石、珍珠、珊瑚……修饰出百鸟之王的绚丽华美,凤嘴中还衔了一串三垂的琉璃珠,在四周灯火的照耀下折射万千光华,堪称流光溢彩!
“孙媳谢祖父厚赐!”她赶紧再次跪下道谢。
江崖霜见妻子得到祖父的认可,很是欣喜——一起低头拜谢秦国公的新婚夫妇却没发现,这支凤头钗被拿出来后,陶老夫人微微一怔,随即朝江天骜那一房看去,露出一丝冷笑与快意!
而江天骜没什么,窦氏与小窦氏却同时露出惊讶与不自然之色!
只是等江崖霜与秋曳澜再次起身后,三人都已掩去异色,恢复如常。
“你们祖父加了支凤头钗,我这里有一对牡丹珠hua,正好凑个牡丹引凤。”轮到陶老夫人给见面礼时,老夫人笑意盈盈,也在原本的东西上,另叫人捧出一对宝石攒成的牡丹珠hua,亲手给秋曳澜别在倭堕髻上。
“谢祖母赏赐!”新婚夫妇忙又再拜。
这两位起了个头,江天骜等人也不得不在原本备好的东西上面再加上一两件——因为陶老夫人所出行七的江天骄早年病故,生前未及娶亲,七房虽然在排行中却形同虚设;二房、五房留在老家伺候夔县男;济北侯一支另外开府——所以此刻江崖霜等人需要拜见的伯叔辈,只有大伯江天骜、三伯江天骐、八叔江天骁这三位及他们的妻子。
而同辈中,由于江崖霜这个幼孙都成亲了,其他人要么入仕要么投军,很多都不在京里。此刻仅仅只有大公子江崖云、七公子江崖情、八公子江崖丹、十一公子江崖虹、十四公子江崖恒、十六公子江崖朱在。
以上这些人喝完了茶,就轮到侄子侄女们上来拜见十九叔及新婶婶。
江家子弟是出了名的风流,单是江崖丹膝下就有五个庶出子女,再加其他人的,按照长幼排列成行,粗粗一看怕不得有二十来个?
秋曳澜看着这些最大十五六、最小还被乳母抱在襁褓里的侄子侄女们,嘴角不禁微微抽搐:“这么多人我得什么时候才能认齐?”
大一点如江徽芝这样能亲自磕头自我介绍的,她还能强记下;小一点得乳母抱着来代为行礼的……她就只能记个襁褓颜色了……
最后一个侄子被乳母抱着磕完头起来,辰光已经近午。
秦国公看了看天色,便吩咐:“咱们这边的人都见过了,你们去你们叔公那边认认人吧!”
江崖霜与秋曳澜忙一起应下——他们告退下去,众人也不会再留,陶老夫人夸了几句操办这次婚礼的媳妇、孙媳,场面话说完,秦国公就吩咐散去。
……才回到大房,窦氏就怒气冲冲的向江天骜道:“那支凤头钗——”
“进屋去说!”江天骜神情阴冷,却还不忘记看了眼四周:由于他父亲夔县男不在京中,为了保持跟秦国公的亲近关系不被疏远,也为了就近监督江天骐等人的动静,他一直打着“尽孝叔父”以及“常聆教诲”的名义,赖在国公府里住着。
虽然说这么多年住下来,身边人都是再三挑选、考察过的,但此地终究是秦国公的府邸,谁知道会不会有埋藏深的暗子把不该传的话传出去?
因此喝住窦氏,进了屋关了门,这才冷哼出声:“不就一支钗么?横竖芝儿的夫婿都还没挑好,你打发人在市上好好盯着,偌大京中难道还买不到几件可压箱底的首饰?!”
“夫君!这不是一支钗子的问题!”窦氏咬牙切齿的道“这么多年来,什么东西二叔跟三叔不是紧着咱们这一房?往往都是咱们没提,好东西就送了来!但这支凤头钗,我可是亲自去跟陶氏那老东西讲了,想要过来给芝儿以后做嫁妆用的!结果二叔竟然给了那秋氏……”
“闭嘴!”江天骜目光一寒,低叱“二叔跟三叔这么些年来对咱们如何你还不清楚?就是老三、老六他们也比不上的。你也知道那么多好东西,两位叔父自己不用都省出来贴了咱们……如今不过给了十九媳妇一支凤头钗,你也有脸闹?!”
放缓了些语气“十九媳妇出身高贵,长得又好,跟十九站那里犹如天生地设的一双。别说二叔看着喜欢,我看着也觉得合眼缘……格外给她一份体面又怎么了?!难道说二叔旧部献上来的东西,该给谁不是二叔自己说,非得由你做主?!你也做了这么多年江家长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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