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江崖霜笑着道“蝼蚁尚且贪生,你这计正是直击要害!”
“那薛相还说这种话?!”秋曳澜愕然。
江崖霜哈哈大笑,伸手用力揉了揉她脸:“傻姑娘,薛畅这分明就是在给谷太后那边挖坑呢!反正鲁王也好七皇子也罢,都脱不了我四姑的掌心,换一个又怎么样?你想四姑若选了鲁王,薛畅还要倒向他,即使谷贵妃没坦白,太后能不看出薛畅的偏心?”
“但现在这位七皇子是皇子中公认最聪慧的,慢说比燕王逊色一筹的周王,就是燕王的名声也不如他,薛畅若在储君之争里倒向他,有什么奇怪的?本朝没有嫡出皇子,皇长子也被地动证明了无福……这时候不正应该立贤吗?”
秋曳澜恍然:“所以薛相不是不打算报仇,而是打算先隐忍,而且还是给江家铺路的隐忍?”
“这功劳该记你头上!”江崖霜低下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微笑“要不是你救了薛弄影,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也是薛相为人厚道,对我哥哥仁义在前,要不然我又不认识薛弄影,不念着薛相的份上,怎么可能用那么珍贵的药丸去救他?”秋曳澜沉吟“这么说来薛相是打算暗中同你家联手,表面上维持原状了?”
果然能混上重臣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薛畅这分明是要打着为国为民公正无私的大义旗帜,光明正大的公报私仇啊!
也难怪江皇后临阵换人,用公认聪慧的七皇子换下庸碌无能的鲁王了。
只是薛畅此举虽然对整个皇后党来说都是好事,对于个别人来说却碍眼了——这天晚上,秦国公与济北侯召集子侄、幕僚,共聚书房,商议争储之事。
江天骜一上来就道:“薛畅表态也太爽快了,这其中该不会有诈吧?”
江天骐跟这个大堂哥一向不和,此刻便不冷不热的道:“大哥疑心也太重了,谁不知道薛相视薛弄影为衣钵传人,就算要使苦肉计,也不可能让薛弄影真的冒性命之危!那薛弄影的伤,可是齐叔洛看的,齐叔洛一直是咱们家的人——难道大哥怀疑咱们唆使齐叔洛骗你不成?!”
“三弟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薛弄影虽然险死还生,到底没死。”江天骜淡淡的道“这样程度的亏,薛畅未必吃不起!此刻却爽快与咱们家结盟,难道不应该慎重处之吗?”
“如果是大哥你拉拢他过来的,大概就不会怀疑了吧?”江天骐目露嘲色,阴阳怪气的道“只是四弟虽然长年在北疆,他房里难道就不能出次风头了?”
秦国公微微皱眉:“先把夺储的章程拿出来,横竖薛畅那边说好了是配合咱们,到时候看他到底履行不履行诺言,就知道真假了。”
江天骜与江天骐知道惹了长辈不喜,忙噤了声。
“国公,某窃以为既然七皇子是皇子中公认最聪慧者,那么不妨堂堂正正的压下周王,入主东宫!这样既能令群臣无话可说,方便掩护薛相的表态;又显得皇后娘娘慧眼识材,不似谷太后选储惟亲!”幕僚中一人短暂沉吟后,出来道“不知国公以为如何?”
秦国公与济北侯对望一眼,微微颔首:“此话不错。”这本也是他们的打算——既然有优势那当然要发扬。
“只是七皇子再聪慧,如今也才十四岁。”大部分人都肯定了这个思路,但也有人在细节上提出担心“学业上也许不错,这是皇子他得到聪慧评价的来历。但为人处世上面,终究不如年长他数岁的周王吧?”
“而且皇子已经到了独居一殿的年纪,不宜再养到皇后娘娘跟前。”有人不动声色的道“这样看来,似乎该给皇子聘请一师,指点其打压周王,彰显声名才干?”
江天骐看了眼说这话的人,见是跟江天骜亲善的一名幕僚,心中冷笑,面上则淡淡问:“那么这个老师应该由谁担任呢?”
“薛相年长,如今还要挂心其孙,而且他终究不是江家人。”那幕僚果然把目光投向了江天骜——只是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一直静静侍立在秦国公身后默不作声的江崖霜,忽然截口道:“此事是否先与四姑商议?”
“……”室中被这么一句冷场了一会,才由济北侯干咳一声打破沉默:“十九说的是,即使皇后娘娘同意为七皇子聘师教诲,这人选也该奏告娘娘做主……咱们先不说这个了,先说说最近谷家那边的动静吧!”
这晚众人散去之后,秦国公又把江崖霜喊了回来:“你似乎不愿意你大伯做七皇子的老师?”
“方才您与叔公都在,三伯还是处处与大伯抬杠,足见两位伯伯之间怨怼之深。”江崖霜平淡的道“如今首要之务是先对付太后与谷家,祖父曾说猛狮搏兔也需尽全力,但这会七皇子还没进东宫,两位伯伯倒先掐上了,这对江家岂是什么好事?所以孙儿斗胆出言。”
秦国公看着他:“真的是为了江家考虑,而不是因为你八哥的事记恨你大伯?”
“这事自有父亲母亲做主,如何有孙儿说话的地方?”江崖霜反问。
“那你父亲打算怎么做主呢?”秦国公平静的问“上半年欧碧城忽然跑回来,私下带给你那卷用兵之法,好像是你父亲使人从你二哥那里悄悄抄来的?看来小二在你父亲麾下韬光养晦这些年,到底还是露了马脚……却不知道你父亲想要怎么对付他?是跟你大伯对你八哥一样,把他弄成个废人,还是干脆铲除了他,免得挡了你的路?!”
江崖霜瞳孔骤然收缩!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祖父!”他脸色剧变片刻,吐了口气“碧城当时忽然回来,确实是受了父亲托付。不过父亲并没有提到怎么对待二哥,只是勉励我们兄弟三人好生用功,不要被二哥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