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贻误战机,咱们镇西军又怎会在西蛮手里吃那么大的亏?!”
“就是,若非咱们国公挽狂澜于将倾……”
“武烈将军是两年前我外祖父过世时,朝廷追封!”秋曳澜冷笑着道,“乃薛相所提,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都点过头的!怎么镇西军看来对于朝廷之命很不服气?!”
况青梧轻哼了声,道:“小姑娘不要乱说话!本世子是很尊敬武烈将军的,但你跟武烈将军有什么关系,可不是你空口白牙说了能算的!”
“噢?你尊敬家外祖父?”秋曳澜冷冰冰的道,“那么你入京几日?有否去阮家吊唁慰问?有否去墓前祭奠致意?有否打听其晚辈?!你若打听过了岂会认不出本郡主左右?!怪道况时寒之母及其叔伯不愿意抚养于他,当年本郡主听闻这段往事时还以为他们冷漠无情,原来人家那是有先见之明,深知你们父子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况青梧虽然因为幼年的遭遇,对况时寒一直怀着怨恨,但况时寒被当众点名道姓的骂了,他脸上也十分挂不住:“放肆!家父名讳岂是你一个晚辈能够直呼的!”
“没规矩的东西!你在跟谁说话?!”秋曳澜勃然大怒,“区区国公不过是二品爵,本郡主乃从一品!本郡主直呼况时寒之名有何不可!?你有意见你倒是让大瑞朝廷把国公也调成从一品之爵啊?!本郡主看你们镇西军上下简直就是想造反!士卒质疑朝廷的追封、世子混淆品级的上下!莫非朝廷是你们况家开的不成!”
又冷笑,“而且况时寒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做本郡主的长辈!?本郡主的外祖父好歹养他栽培他一场,结果这么多年来,况时寒可曾有过丝毫回报?!早知道养这么个东西,当初外祖父他还不如养条狗!”
况青梧额上青筋毕露,怒道:“给我上去把她拖下来!!!”
亲爹被当面骂成不如狗了,那他算什么?!
“世子,那可是郡主……”之前众士卒非常的嚣张,现在听他下了令,到底有些顾忌——主要这里是京城,要在西面,镇西军只手遮天的地方他们倒没什么好担心的。
况青梧暴跳如雷道:“出了事本世子担着!”他这两日已经打听过,秋曳澜跟江家关系密切——但,他也不是没有后.台,只要不弄死秋曳澜,谷太后跟况时寒自然能够替他回转!
再说江家家大业大的,又能替个晚辈的心上人出多少力?!
总之他今儿非让秋曳澜吃个大苦头不可!
然而况青梧却不知道,目睹镇西军士卒迟疑之后朝自己拥来,帷帽下秋曳澜嘴角却是微微一勾,借着长齐胸前的纱幕遮挡,她悄悄服了一颗解药,同时把手背到身后,拨开一个小巧的瓷瓶——这瓷瓶是在那村落里时秋静澜交给她的,主要是上次她不小心着了梅雪跟秋千的道儿,秋静澜生怕事情重演,特意给了她两瓶极厉害的迷药。
只不过这迷药虽然见效快疗效好,但杀伤范围也不大,毕竟是防近身袭击用的么!
尤其现在是在室外……秋曳澜刚才措辞刻薄,就是为了激怒况青梧,让那些剽悍的镇西军士卒靠近自己——这会见己方侍卫下人纷纷围上来意图保护自己,忙用拇指扣住瓶口,怒斥道:“都给我退下!本郡主倒不信了,区区一个国公世子,区区几个士卒,胆敢对本郡主下手?!你们让开,看他们敢不敢靠近本郡主三步之内!”
不料她这话掷出来,侍卫们还没领命,马车后忽然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说的不错!老子也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公然对郡主不敬!”
听这声音秋曳澜一愣——扭头一看,果然鲜衣怒马、领着一大票家奴侍卫的凌醉,正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他之前大概离得远,没发现两边是在对峙,不是在叙旧,所以没有疾驰,因此无论一心一意激怒况青梧的秋曳澜、还是被气得七窍生烟的况青梧,竟都未察觉他的到来。
然后凌醉到了附近恰好看到镇西军冲向秋曳澜的一幕——作为秋静澜的死党,凌醉哪能不怒?!
他是长公主之子,又是专业纨绔,在京里横行霸道惯了,夹进来之后,先横马挡在秋曳澜跟前,继而一指况青梧,开口就是:“听口音你这黑不溜丢的小兔崽子就是外地人!老子管你在外地怎么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法,进了京来还想继续充大?!当老子这些人都死光了是不是?!剜了你这双不会看人的招子留下来,再跪地自掌三十个嘴巴、从老子胯下钻过去,老子今儿个就宽宏大量一回,放你这小兔崽子一马!”
况青梧才被秋曳澜气了个死去活来,再听年纪一看就比自己小的凌醉一口一个“小兔崽子”,亲自拔剑上前杀人的心都有了——他怒极反笑:“听你口气,你在这京里是大爷了?却不知道你是谁家子弟,胆敢这样跟本世子说话?!”
凌醉想都没想:“知道老子是你大爷,还不快点滚过来磕头请安?!你家大爷是谁你都不知道,数典忘祖到你这地步,老子都不知道认你这小畜生有什么用!”
秋曳澜戏谑的看向脸色一瞬间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况青梧:你一个上京赶考的读书人,跟个专业纨绔玩街头对骂?你这不叫作死叫什么?凌醉这辈子吵过的架砸过的场子,估计比你读过的书还多!
“给我杀了他!!!”况青梧被气得眼前好一片昏花,险些从马上一头栽下去!
这一瞬间他连秋曳澜也不管了,眼里只有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