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嘀嘀咕咕热闹的时候,从西面街口忽然出现了一队精干的卫兵,簇拥着十几个骑马的军官缓缓而来,杨深秀自然也到了这些人,这衣着显然是新军的军官,但一个个都显得年轻而富有朝气,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黝黑脸庞,却显出了这些军官与众不同的沧桑。
而这队军官出现后,街面上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也都一个个神情激动的模样,而在前面的几个卫兵模样的年轻人得出与这些警察似乎十分熟络,也跑过来接手指挥警戒,出乎意料的是,杨深秀忽然开口冲着走过的一个军官喊了一嗓子,“马大人……”
那军官是一镇的上尉马陶,听到有人叫他,也是一愣,驻步会头了杨深秀,也觉得有些面熟,正在琢磨的时刻,杨深秀自报家门说道:“马大人,在下山西杨深秀,你不记得了,年前在国子监门口,您带兵来替我解围来的!”
他说起这事,马陶倒是记了起来了,冲他点点头笑道:“原来是哪天发新政传单的杨先生……先生叫我有什么事情嘛?”
杨深秀上回在国子监门口散发传单,而且宣讲新思潮,当时候倒是惹了些麻烦,毕竟这在闹市区汇集这么多人,巡捕局肯定要来过问的,幸亏正在附近巡视的马陶路过,马陶在数年之前也是南洋新学中的热血分子,到北京城的这一幕,倒也是颇有认同之意,出来替他解了解围。
他叫住马陶,也是有请他相帮之意,现在听对方倒并未回绝,立刻开口把今天来外交部办的事情说了一番,听到这位杨先生现在已经是在北京小有名气的“致用社”头目,马陶倒也惊讶的了他两眼,想了想说道:“杨先生,这事情我也不敢打包票,让我先去问一下吧,您就到前面小茶馆听消息,如何?”
杨深秀几个听到这消息自然是十分高兴,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门路了,立刻带着几个学子挤出人群,而马陶则跑回队列,而稍晚时候后,簇拥在队伍之中秦铠意外的听到了洪海在和马陶两人嘀咕这事情,耳朵里却飞过“杨深秀”的名字,这名字他自然是知道的,近来北京城内比较出名的报纸《万国报》不就是这位主编的嘛,而且……秦铠还知道这位历史上的另外一个身份……戊戌六君子之一!
不过,这时代,这位的偌大名头来是没地方去着落了,不过那也好,至少脑袋是保住了啥,而且,这些读书人对于这时代还是有着深刻的影响力的,秦铠也有意借用一番他们的力量,他挥手叫过来马陶,低声嘱咐了两句。
上午十点光景,外交部正厅内已经蜂拥而进了十几个国家的公使和领事,今天来的,可不仅仅是英德俄法奥等列强,大大小小的驻华使馆都接到了外交部的照会,就连这几年间元气大伤的小日本,新任驻华公使盐田三郎也在受邀之列。
外交部总长曾纪泽意气风发的和英国公使鲍尔、俄国公使喀西尼正在低声交谈的什么,而参赞伍廷芳、陈季同则正在安排一些职官引导各国外交人员入座,而不时有各国外交官来向两人打听些什么,很自然都被告知将由内阁大臣李中堂来亲自公告。
而到曾纪泽和英、俄公使在一旁谈笑风生,很自然让人想到了目前中俄在北方交战的迷局,事实上,就连俄国公使喀西尼目前也搞不清楚北方战事的进展,这主要原因很简单,毗邻滨海、阿穆尔行省的外东北地区早就被秦铠控制住了,运输命脉的黑龙江更是封锁得死死的,俄国人以往能通过这条大动脉联系滨海的情况早已是昨日黄花。
加上中国海军对海参威港口和毗邻海域的封锁,除了中国货船外,其他国家的商船根本没可能北上,而从大批北上后卸货返回的中国商船来,俄国人的失败几乎是定局,占据一块被封锁的地盘,而且彻底丧失战略补给的条件,从军事上而言,这样的失利几乎是注定的结局,现在的问题是,俄国人到底败到什么程度,而中国到底希望获得什么样的结局,这才是在座外交官们关心的问题。
此外,中国内阁要宣布一系列外交新举措,很显然,这将为远东开创一个全新外交局面,这些外交官们都希望了解,从中能为各自国家争取一些什么样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