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超级烫山芋,他甚至难以想象有什么办法能平息这场风波,在召集杨士骧、薛福成等幕僚,又请来曾纪泽商议一番之后,却是束手无策。
现在去与俄国公使博白傅谈判此事,绝对是与虎谋皮,根本行不通!但若是内阁在这件事情上毫无作为,到时候各地督抚该如何来看待内阁?举国上下又怎么会新任内阁?正在一手筹办的立宪和新政,倒是失了民意,又该如何维系下去?
屋内七八个淮军的智囊,你一言我一句的探讨了半天,还是旁边端坐良久的曾纪泽最后看不下,主动开口说道:“中堂,此事事关国体,我们新政刚立,我看这是一道必须跨过去的坎,我以为,不若先由我这边外交部向俄国方面提出严正交涉,也是向国人有个交代,而内阁必须尽快拿出方案来,给予俄国人施加压力,否则谈判绝无希望可言!”
李中堂听了也是苦笑一声,起身赶忙把曾纪泽拉到后屋,两人年纪还是相差不小,不过李中堂一生奉曾国藩为师,论起辈分到是平辈,他挽着曾纪泽的胳膊,异常诚恳的说道:“曾侯,这国政、内政我尚有办法,但是和洋人打交道,说实话也只能依仗你了,此事,我也深知结局难料,但若是现在和列强冲突起来,对国家恐非好事……”
说道这里,他仰头看了看蓝天白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曾侯,现在国库空虚,我这边裁撤练军、勇营耗费甚巨,而各地督抚对于厘金、盐税都是虎视眈眈,加上海关税现在因为和英国的谈判,海关税务司那边出了点问题……我这手里没钱,根本做不了事情啊!”
李中堂现在手下那几十万兵勇的裁撤显然是头等大事,几十万兵,每月的饷就是个天文数字,他不掌管中枢的时候,天天问军机处要银子,淮军的日子过的也紧巴巴的,现在位置变了,这军政部提出军制改革,他也是深感必要,这每年国家收入的一半多都用来养兵了,那怎么能行!
曾纪泽听到李中堂谈到这难处,他也身居高位,自然明白这总览全局的难处,不过现在外交部的日子可也是艰难的很,和英国人的谈判绝对是一项艰苦的工程,所谓弱国无外交,这一点他是感同身受,不过……即便再困难,他也不愿意看到国家和民族蒙受这不平等条约的荼毒。
想到这里,他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再多说两句,“中堂,难道我们不能下决心和俄国人争一争嘛?即便是举些外债,我们有北洋、南洋水师,之前也是久经战事,不可不畏精锐,陆师那边,秦铠的新军也与俄国人征战过,大不了再把海关税抵押出去!”
“曾侯,我们根本没法子和俄国人争斗……”李中堂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他自然明白曾纪泽所指,几年前征讨新疆战事中,左宗棠就借了两千万两的洋债,那笔银子都是由海关税来偿还的,至今还有一小部分未偿清,而且当时俄国人根本没有正面交战,这么一大笔钱都用在征讨当地的叛乱上了。
这也是他担心的问题,一旦事情闹大,新疆那地方天高皇帝远的,若是俄国人在那边再生事,这么折腾几回,不用打仗,这联合政府的财政就破产了,再说到底了,这次也不过是死了几个年轻人,能通过谈判让俄国人做个赔偿,对开枪的士兵进行处罚,他感觉那也差不多了,真要闹成两国交战,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曾纪泽听了之后,也是点点头,这其中的难处他自然也是明白,身为新政府的首席外交官,这国家能不能挺直腰杆,说到底还是看这谁都拳头更大一些……不过,这羸弱的国家,又凭什么挥舞大拳头呢……朝鲜汉城,紧靠着南城门的一处军营门口,黄龙旗高高飘扬在天空,几队扛着马梯尼步枪的清军傲气的来回巡视着,而不时有朝鲜土著推着独轮车或者赶着马拉货车来到营门口,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接受盘问后把东西送进去。
营门口斜挎着腰刀的把总冯东嘴上叼着一根卷烟,正凑在手下给点的广东自来火上吸了两口,然后十分享受的站直了身体喷出一股烟圈,不过他斜着的眼睛这会儿已经注意到跟在一辆货车后面的两个穿长袍的汉子。
这两个汉子刚才就引起他注意了,那穿着倒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引人注意的地方,不过,对方此刻的态度,才是让他注意的地方,对方竟然十分挑衅的看着自己!
“md,兄弟几个去问问那两个矬子是干啥的!”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