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卫沿运河而上,过崔黄口集便是靠近京畿的重要枢纽武清府,按大清军制,这直隶总督统辖督标四营,节制一提督、七总兵,兼辖保定城守,热河喀喇沁,吉林、奉天捕盗,永定河、运河等营务。
而驻守武清的,正是督标四营的右营记名提督、武清镇总兵张景春,而武清镇下辖的县城就有目前粤军第七镇陈冬驻兵的廊坊,对于这个由朝廷下令兴办的陆军学校,张景春自然是十分的不屑,甚至于从未有来探视一二的打算。
不过,25日一早,他手下的游击马大发心急火燎的一早就来禀告,这让一向起床甚晚的总兵大人十分不喜,不过这马大发也是他的心腹亲信,这么早来,想来也是有不得不禀报的事情,所以在内屋接见了自己的手下。
马大发进门就一脸的古怪表情“大人,我们运河的关卡观察到这段时间运送漕运的船队大增……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今天一早,又有一支12条船队船队路过,我特地上船查验了路引,发现了一点问题!”
张景春对于马大发的发现显然兴趣不高“大发,有什么问题,这漕运的事情伱就少插手,这都是盛大人经手的事务,不干我们的事情!”
这淮军上上下下自然都知道,招商轮船局能与洋人船队一争高下,这其中自然有盛宣怀的能耐,不过,更大的原因却是官办产业的垄断优势,轮船局近六成的收益来自于对南方漕运的押送,这可是李中堂动用了他手中权力为旗下洋务开的一个大大的后门。
这运往京师的漕运,一年就能为招商轮船局账面上尽入数十万两白银,这还不包括独享漕运带来的其他收益,淮军更是在运河上设卡拦截其他向北方运送货物的船只,苛以沉重的厘金,转而迫使其他产业不得不用轮船局的资源。
招商轮船局独享北方的船运市场。这一点上,秦铠也从未想过要立刻去挑战这点,毕竟北方那可是淮军的根据地,而马尾海运在很大程度上与招商轮船局走的是两条发展的方向。更大程度上注重远洋的货运和南洋周边到上海方向的航线。
而为了确保向廊坊的物资运输和保密,经手此时的唐廷枢特地放下和盛宣怀的那点恩怨,上门与招商轮船局商议,以一次性支付三十万两白银的租借费和单独赠与盛宣怀二十万两的代价,达成了临时跑北方航运线的合约,马尾海运的船只一律悬挂招商轮船局的旗帜过天津卫进入运河。
而这个马大发也是发现这段时间运河上的船只数量大增,原本对于悬挂招商轮船局的货船。他们也并不检查,不过在查路引时意外发现这些船只都是清一色的广东路引,这让他多少产生了疑惑,而旁敲侧击之下,他也发现了些许不寻常之处。
随船的竟然成编制的粤军,不少船上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押运,而且船只吃水明显不浅,很显然船上的货物颇为沉重。虽然碍于规矩,有了盛宣怀签发的路条后,他们也不能做进一步查验。不过发现这些船上颇为特异的情况后,他还是决定来向张景春来报告。
张景春在洪杨之乱时,当年也是淮军一员智将,不过二十年舒适的官场日子,早就消磨了他的雄心壮志,坐镇一方,无非是要生财有道,原本也没把这当回事,不过马大发倒是个认真的性子,一番解释后。他也立刻感到了其中的问题。
他展开直隶的地图,仔细琢磨了一番后,这才问道:“大发,伱有没有打听他们运货到哪里?”
“问了,对面嘴巴严实着呢”马大发摇摇头。不过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我借故上传查验路引时,在领头的货船上瞟到了一份行船记录,这货船跑过几次运河了,之前一次去的就是武清西45里的廊坊小码头!”
“廊坊?”张景春立刻想到了那边的那座陆军学校……难道就那么凑巧!
一天后,张景春的公文已经送到了天津卫的直隶总督府,他能确认的消息不多,而确认的消息中,能谈得上详实的根本就没有,唯一能确认的是,有大批招商轮船局的船只向廊坊运送物资,很可能是军用物资。
李中堂黯然的坐在桌案后面,听着杨士骧抑扬顿挫的读着张景春的奏报,他是如此精明的人物,对于这座设立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的神马廊坊陆师学堂怎么会一无所知呢?那完全就是小皇帝和自己死对头翁同龢捣鼓的玩意……
这所军校建立伊始,他就私下嘱咐人去看过,他自然也知晓,那里的军官教员全部是翁同龢嘱咐那个让他一直颇为看不明白的秦烈风所派遣的!
“萍石,这廊坊陆师学堂……我记得是招收京畿和直隶贫家子弟的吧!是去年年末十分才建的,能练出多少兵来啊?”李中堂微闭双眼,目光却没看着杨士骧,而是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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