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也得多为我想想。”贾政听闻也想起长子之事,况且贾母王夫人都拦着,加上宝玉年岁还小,便不好再深管。自此宝玉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起来。
却说贾环去书院念书的事也一同走了明路,尤潇潇直接给安排了住在东府里,起居文具等等一应都是全的,倒不用赵姨娘掏一分银子。贾环知事,知道自己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便更努力起来。而贾政是不管小事的,也不打听庶子如何去的考试,听说能去念书,也就赏了些文具勉励几声罢了。贾母虽说眼里一向没有这个孙子,见着出息了也就夸奖几句,再赏些玩物与他也就算了。唯有王夫人眼中冒火,叫了彩霞与玉钏儿好好打听底细,问是谁在东府那里说了话——知道赵姨娘是没这个本事与体面的。彩霞心里向着贾环,自然不肯说实话,玉钏儿因为姐姐金钏儿之事对着王夫人疏远已久,若不是因着吃着双份子的月例,早洗手不干了。于是二人只装作在外头忙碌,终究也没说出个所以然。王夫人此时才有些后悔得罪了凤姐儿,有她在倒真是能干的。现今虽有探春,但也不过是面子情儿罢了,再说贾环终究是她同母的兄弟,便不好逼着她做什么。后来也只想法子克扣赵姨娘月钱出口气罢了,而那赵姨娘见了儿子争气,便不再锱铢必较,二房里竟是沉静起来。此事终于不了了之。
而凤姐儿自从跟王夫人分掰起来,不但与大房亲热起来,又想着以往对薛姨妈也多有冷淡,往后自己当家立业,亲戚家却是要越走越近的,况且薛蟠娶了尤氏的妹子,正该亲热起来。这日便是要往薛府里去,平儿道:“奶奶此时正去的当,瞧着宝姑娘的样子便是不肯再搬回来了,想必也是嫌弃二太太不厚道。”凤姐儿听了,冷笑道:“打从袭人那事出来我就知道薛家定不会吃下这哑巴亏的,后来又有了金钏儿投井,也就是老太太跟着二太太拿着宝玉当个香饽饽看罢了。宝钗原先可是要入宫的,若不是被薛大傻子连累了,还能瞧得上宝玉。”平儿一面打点盒子一面点头道:“奶奶说的是,宝玉实在是个不成器的,好容易考进了书院,他院里的丫头却说是常常不去的,只跟着云姑娘两个天天做胭脂摘花弄草的厮混着,还不如环哥儿呢。”凤姐儿听了,沉吟了一下,说道:“提起环哥儿,他竟是好出息的,往常也是没法子,你夜里打发人悄悄去一趟赵姨娘那里,送八两银子过去,小心点,别让二太太那里的人瞧见了,过去也别提我,只说是琏二爷给环兄弟学里买点心使的。”平儿会意,悄声道:“这事用得着,三姑娘理家第一件事便是把宝玉同着环哥儿上学的点心钱给蠲了,虽是讨好太太要紧,可也太过了些。”凤姐儿叹道:“咱们家这些姑娘个个都是精明的,瞧瞧二姑娘哪里是二木头?世人都瞎了眼,她心里其实有数的很。三姑娘聪明伶俐,只是做事不留余地,唉,也难怪她,实在是二太太比着大太太却是毒了些。”
此时薛府里正是热闹,原来薛蟠前阵子在外头采办货物回京,因着急走了偏僻小路,碰上了一群打劫的,若不是柳湘莲仗义,此一行只怕颗粒无收。薛蟠当即大感激,拉着就要结成异姓兄弟,以往过节不提,又非拖着回薛府来,叫拜了薛姨妈等,然后张罗着出钱给他治房子买地。柳湘莲自然是推辞,无奈薛蟠是个热心的,就非叫他在府里住着。柳湘莲拗不过,况且也是飘零之身,便说暂居几日罢了。于是薛府里又多了一个柳二爷,更热闹起来。而那尤二姐听说相公跟着柳湘莲结了兄弟,当下想起三姐心事,叫薛蟠去打听柳湘莲婚娶与否,听说尚未娶妻,便急忙打发人去请大姐姐过来说话。
尤潇潇在家里正与贾珍筹备贾敬九月的寿宴,听薛家婆子说完,只当是尤二姐有事,便急急忙忙要走。贾珍道:“能是什么大事,你且慢些。”尤潇潇笑道:“二姐快七个月了,我心里也记挂着。”然后又打发人去和枫院叫惜春过来,对贾珍道:“早说妹妹年纪不小了,便是叫着她一起帮忙张罗着。”贾珍点头道:“这里有我,你放心便是。”于是一块到了薛府,尤二姐早派人在外头迎着,到了内室还未坐稳就把柳湘莲的事说了。尤潇潇见她无事,先是安心,又见提到柳湘莲之事,心里知道必有这一日的,便道:“事是好事,可是也不能这样急赤白脸的说去,自来没有女家赶着男家的。”尤二姐听了也是作难起来。尤潇潇想了半日,说道:“也罢了,既然柳公子这几日在府里住着,你就叫三姐过来,只说你快生产了要娘家人陪着,多住上几日你婆婆也挑不出理。”尤二姐对尤潇潇自来言听计从,连忙就叫了贴身婆子去尤家喊三姐过来。尤潇潇拦道:“倒是让我身边的丫头跑一趟吧,叫你老娘在家也安心待着。”尤二姐知道她身边的大丫头一向稳妥,此去必是多嘱咐几句话的,连忙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