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外,更重要的俄国人许下的“空心汤圆”。
即然俄国人可以趁机染指蒙古,那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经略蒙古呢?
如何经略蒙古?
置身于窗边的唐浩然,再次凝眉思索起来。
“您不熟悉蒙古人,他们就像孩子一样……我们挽着他们的手臂,答应贷给他们商品。当然,这样买的东西自然要贵百分之三十到四十。难道这不是合理的吗?利息积累起来。并且我们还要利滚利。每年我们都要走遍草原去收利息。蒙古人的债务永远也还不完,因为这些债务还要由其子孙们继续偿还。他们用绵羊、骆驼、马、牛等等来还债。我们用非常便宜的价钱收买这些牲畜,在市场上再高价卖掉……”
这是五十年前法国传教士e?p?苟戈慕游历蒙古时,在鄂尔多斯遇到一位叫姚庆图的商人,在与之交谈时,记录下的生动说辞。以现在蒙古的债务政策,是“父债子还,夫债妻还。死亡绝后,由旗公还”,也就是不仅王公贵族。即使普通牧民,其债务在其死后要有所在旗“公还”。即所有人分摊,即使你自己没有借债,也得背上沉重的负担,这才有“晋商重利盘算,牛羊驼马率以抵收欠帐,搜括将空,万骑千群,长驱入塞,以致蒙古生计颇艰,贫瘠日甚”的情形。
经济!
经济上的掌控才是最关键的掌控,晋商之所以能够对蒙古人极尽盘剥、压榨,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满清朝廷对其的特许经营,在于旅蒙晋商的官督垄断——在这个时代,即便是俄国人受困于交通条件,其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凭借地利优势于蒙古巧取豪夺的晋商挣取巨额利润。
而这一切随着俄国西伯利亚铁路全线通车而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在铁路的帮助下,俄国人把廉价的工业消费品运到西伯利亚腹地,并输入至蒙古,进而夺取了晋商的市场,到最后许多旅蒙晋商甚至沦为俄国商品的代理商。这为俄国控制蒙古打下了坚实的第一步。
现在修通进蒙的铁路显然不现实,但是却让唐浩然看到一个效仿的对象——通过经济上的控制,实现政治上的控制,从而保证蒙古不至于独立。尽管现在俄国人的注意力完全为那个“拥有四千万人口的尼古拉总督区”所吸引,但保不齐什么时候,他们会再次把目光投向中国,投向充满矛盾的蒙古。
在桥立次郎汇报之前,唐浩然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之所以模糊,是因为无法确定如何控制原始而又落后的蒙古经济,在蒙古那个地方,又有什么是东北所需要的呢?矮小不适合现代挽乘的蒙古马,还是其劣质的羊毛。不过现在农业试验站繁育的绵羊,却让唐浩然看到了希望——通过发展蒙古的绵羊养殖业控制蒙古的经济。
向蒙古提供绵羊,把蒙古变成东北的牧场,为东北的纺织企业提供充足的羊毛。是控制蒙古经济的唯一选择。
甚至唐浩然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们会背离中国,至少在这个时代,在中国羊毛唯一的采购商就是东北,对羊毛贸易的垄断非但可以令企业获得利润,更重要的是令蒙古的王公贵族以及贫民,无法摆脱对东北的依赖,从而一步步的倒向东北。
在满清对蒙古极尽压榨的同时,东北却给蒙古带去源源不断的财富,两者相较之下,蒙古人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是继续选择满清?还是选择大连?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即便是稍有一些悬念,也可以通过停止采购的方式,令其陷入经济困境之中,到时候,金钱的现实利益自然会驱使他们做出选择。
想到后世列强国家屡试不爽的经济控制,唐浩然的唇角微微一扬,现在相比于增加移民点百姓的收入,将绵羊投入到蒙古,似乎是更为恰当的选择,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要牺牲东北百姓的利益。但至少眼下来说,相比于增加几万农户的收入,用绵羊去笼络蒙古王公贵族无疑是更符合国家利益的选择。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明年、后年随着试验站绵羊繁育能力的增加,将来东北地区的百姓势必可以得到更多的绵羊。
“明年能不能提供更多的种羊?”
转过身来,唐浩然在反问之余,又连忙解释道。
“现在国内的呢料用量很大,虽说从草原上购进的羊毛可以生产低质毛料,但是这并不能满足我们的需要,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进一步提供种羊的产量……”
唐浩然并没有在的面前道出自己的想法,毕竟如桥立次郎这些人只是农业技术人员,而对蒙古的经略必须要由情报局去负责,至于农业技术人员,他们只需要根据府中的意思,为这一计划提供充足的“弹药”也就行了。
话声微微一顿,唐浩然的又想到了关内,想到如何将同样的手段施于关内,在将关内变为“经济殖民地”的同时,加强对关内的经济掌控,从而逐步掌握其经济命脉。
经济殖民地!
既然西洋各国,甚至历史上的日本,都可以把中国视为原材料的供应地和商品倾销之处,从而将其视为经济殖民地,那为什么东北不能这么干呢?
甚至相比于西洋人,东北还有属于自己的便利条件——数十上百家分散在各省的贸易公司,能够于第一时间为东北采购生产所需的工业原料,相比于西洋人,那些传统的商人恐怕还是更愿意同东北的商人合作。
非但如此,还可以采用一些其它的方式,就像后世发达国家将第三世界变成自己的种植园一般,通过对其销路的控制达到控制其经济的目的。如果一来,待到统一的时候,东北完全可以通过军事经济两张牌,同时下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