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环境非常幽静的院落,深藏于县衙后方巷子的深处,即便是在白日也是非常安静,到了夜晚,更是悄无声息,唯一能够听见的,只有院子里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
在那树叶的沙沙声中,一名穿着汉服的留着长须的中年人,站在院子里,凝视着满天的繁星,他的掌心握着一个烟斗,那眉头时皱时松,似乎是在思索着问题。
“现在,这里的消息应该传出去了吧!”
此刻,身处这寂静院落中的中年人,甚至希望自己身处一个闹市之中,能够听见人声鼎沸的声响——如此一来,人们自然会听到这座城市发出的声音,到那时,人们会知道,火焰从未来熄灭。
但是,这里毕竟是地处偏远的赣南山区,等到人们注意到这里的时候,也许已经几个月过去了,到那时,谁又会注意到这里的事情呢?谁又会注意到这支民军呢?
已经午夜的院落中,就连风也居然停止了,没有了以往树叶沙沙的声响,周围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就在这空气越发的宁静时,一个人从院门处走了过来。
∴◇, “都督……”
走进来的李勤玉瞧见都督似在思索问题,于是便轻言喊了一声。
“啊,”
转过身来看到李勤玉,满面胡须的中年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勤铭,我,现在可不是什么都督了。以后还是叫我复生吧!”
复生!
若是这字传出赣南山区。传至如江宁以至上海那样的大城市中。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轰动。经过杭州起义之事,这天下又有几人不知“大汉浙江军政府都督谭复生谭嗣同的大名。在过去的一年中,几乎是要杭州的起义者大都从海路前往东北之后,世人便失去了谭嗣同的下落,在上海等地的报纸上,总是会不时的传出与谭嗣同有关的新闻,有关他被击毙的新闻更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刊于报纸上。
对于这位失踪的中国最负胜名的革命者,西方人可谓是倾注了大量的注意力。当这个革命者的名字。不断见于报端的同时,许多人都不得不承认,谭嗣同失踪了,就如同那支追随他的民军精锐一般,消失于浙北山区。
谁会想到,失踪已久的谭嗣同居然也在这个被河流环绕的偏远小城之中。
“对我而言,都督永远都是我大汉军政府的都督!”
虽说身为民军总指挥,这支队伍实际上的最高指挥官,对谭嗣同这位曾经的浙江都督,李勤玉依然保持着足够的尊重。对于这支部队来说。或许李勤玉是最高指挥官,但谭嗣同却是某种程度上的精神领袖。尽管其并没有指导员的职务,但却一直充当着这个角色。
“好了,勤铭,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
过去在杭州的时候,谭嗣同还有许多工作要办,但现在于城中,几乎从不插手军务的他反倒是闲了下来。非但不过问军务,甚至就连政务也不操心,而是每天将更多的时间用于学习上。
现在见李勤玉夜半而访,自然知道他肯定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儿。
“是这样的……”
李勤玉简单的将碰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什么银饷啦,武器啦,甚至说连同铁的事儿,也都说道出来。
在李勤玉说话的时候,谭嗣同只是默默的吸着烟斗,偶尔会出言打断他的话,以询问的更详细一些,或许谭嗣同很少过问事务,但并不意味着他不能够给李勤玉以帮助,比如给他一些建议。
“嗯,向富户借款、借粮,倒也可以解一时之机,古往今来,大家可不都是这么做吗?”
史书上的那些开国皇帝也好,流寇、蚁贼也罢,都是靠着“吃大户”起的家,相比于他们,民军反倒显得有些太过“文明”,往往只是“借”,而不似书中之人,为筹集军饷、粮草更是尽灭其门尽掠其财,动辄屠城、洗镇,为的可不就是掠抢兵源,筹以军饷粮食。
“不过,要注意手段,这赣州毕竟是咱们的根据地,是咱们的立足之处……”
如果说流亡一年多以来,最深刻的体会是什么,恐怕就是根据地的重要性,有了一块稳定的根据地,部队才能得到修整,并且获得充足的补给。否则长时间的流动作战,只会让部队越打越少,战斗力越来越差。
“如果不注意手段,激起他们的反抗之心,恐怕咱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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