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守军还是紧张地喝止:“城下何人?莫再靠近,否则一箭射杀!”
为首一人双手合拢成喇叭状,朝城上喊话:“各位军爷,我是和州城内王举人府上的长随,前几日被老爷派往滁州办事,今日才赶回来,没想到流寇围城,白日不敢靠近,只好趁着夜间悄悄过来,还请军爷行个方便,放我们入城……”
守军呵斥道:“混账东西,先不说你身份真假,现在打仗呢,非常时期,你也知道流寇围城,怎么可能放你等入城?若你是细作,岂不是害了我们。”
那人赔笑道:“军爷,听我们说话就知道了,和州本乡本土的人,流寇都是陕北、河南人,不会咱们这儿的话。只要军爷行个方便,我这还有帮老爷办事的一百两银子,送给各位军爷喝茶……”
听说有银子拿,加上对方确实一口正宗的安徽话,守军有些迟疑起来。不过开门这事他们几个小兵不敢做主,便通知了北门今日当值的上官,正是白天发牢骚的那个把总。
把总睡眼朦胧地来到城墙上,骂骂咧咧地说:“什么事吵老子瞌睡?”
军士们把刚才的事一说,把总清醒了不少。他沉吟道:“王举人,可是城南福惠巷的王举人?喊话问问。”
便有人朝下喊话:“你们老爷可是城南福惠巷的王举人?”
那人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把总想了想,对众人说:“这个王举人是知府衙门王推官的堂兄弟,总不好贸然得罪,要是城外四周无人,便行个方便,把这些人放进来就是。当然,他们要拿银子孝敬,也是人家一片心意,兄弟们尽管分了就是,我是一文钱都不要的。”
除了琼海军,大明几乎没有不欠饷的兵,和州城的驻军也不例外。军士们平日里手头就紧,难得有个发笔小财的机会,自然不想错过,既然当官的发了话,这银子不要白不要。当然,把总大人谦虚的话不能当真,他的那份不但要给,还要给最大份的。
“只是巡抚标营的千总交代了,开城门必须要他同意……”一名军士有些顾虑,开口说道。
所有人都对他怒目而视,如果通知了苏粗腿,城门肯定是不能开了,即将到手的银子也会飞了,这不是断大家伙的财路吗?
把总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标营这些人打完仗就要拍屁股走人,咱们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得罪了王推官和王举人,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其余人纷纷附和:“正是,乡里乡亲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那名军士见犯了众怒,脖子一缩,再也不敢吱声。
城门徐徐打开,那伙自称王举人长随的人鱼贯而入,对守军们点头哈腰致谢。为首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递了过来,把总身旁的兵丁顺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