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民们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再看看荷枪实弹的士兵,都冷静了下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食物固然重要,保住性命更重要,饿着肚子死在食物的面前才是最可悲的事情。
饥民已经停下脚步,可是一名杀红了眼的琼州营士兵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仍然举起刺刀捅向一个正在后退的饥民,苏粗腿想阻止也来不及。
这时骑马的汉子看见这一幕,捏住刀背,“嗖”的一声,把腰刀像投掷标枪一样投了过来,精准无比,正中这名士兵的步枪。
“当啷”一声,巨大的撞击力把步枪撞飞了两米远,士兵的虎口都被震破,手臂发麻颤抖。
这个带有敌意的攻击动作引发了所有士兵的警惕,士兵们纷纷摸出定装子弹,准备装弹,向这名汉子射击。随着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士兵们塞入定装子弹,用通条夯实,然后齐刷刷对准了这名汉子。
汉子扔出手里唯一的武器后,坐在马背上,赤手空拳看着琼州营士兵装填子弹,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是紧紧抓住缰绳,静静地望着这边。
情况顿时发生了变化,由饥民和琼州营士兵的冲突变成了士兵们和骑马汉子的对峙。
士兵们等着苏粗腿下令,然后把这名胆敢用武器攻击琼州营的家伙射成马蜂窝,可是苏粗腿却迟迟没有下令。尽管士兵们的手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随时可以击发,但是严格的纪律不允许他们再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开枪射击,他们只能继续等待。
苏粗腿倒没有生气,而是饶有兴致的望着汉子。这人的骑术如此高明,而且从夺马、驱逐饥民、阻止士兵滥杀,一系列行为干脆利落,绝不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能做到的,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眼见这名汉子阻止了士兵之后,没有其他动作,苏粗腿断定他对己方没有真正的敌意,于是下令道:“掉转枪口,对准前方的饥民,维持秩序。”
士兵们有些不理解,但是对命令绝对服从,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把枪口对准了前方黑压压的饥民。
经历过长达两年的叛乱,山东的饥民早见识过了官兵和叛军的火器,知道这玩意叫鸟铳,一旦装进了铅子,一头牛都能打死,何况是人?见到官兵把鸟铳对准了自己,饥民们畏畏缩缩地往后退了几步。他们对鸟铳的忌惮,远甚于刀剑棍棒等冷兵器。
见饥民们服软,局面被控制住,苏粗腿长出了一口气。如果局势恶化,不管是对饥民进行屠杀,还是死在饥民的冲击下,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眼下虽然死了几十个饥民,但是自己这几十人和对面近千饥民的性命保住了,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他提高了嗓门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刚才对你们动了兵刃,也是迫不得已,只要你们听从安排,我们绝不会滥杀无辜。我们为什么在青州、莱州、登州都设立粥棚?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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