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对头是谁后,他心里的愤怒遏制不住,明知站在面前的不是罪魁祸,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可还是忍不住要泄心头之怒。
王启年不急不忙地继续说,“这种大夹板船的战力四爷也见识过了,只会在红毛之上。红毛不到1o艘夹板船,郑家以十倍、百倍兵力围之,尚且不能战而胜之,何况是琼州营数量更多、更精良的坚船利炮呢?”
听到这话,郑鸿逵稍微冷静了一点,王启年说的不无道理。郑家打红毛如此吃力,打琼州营未必就能取胜。
“如今琼州营水师又添利器,两千料的大船,能打5o斤的开花弹,郑家的船再多,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郑鸿逵一惊,两千料的大船、5o斤的开花弹?这得是什么样的庞然大物啊。
王启年最后道出了自己的来意:“琼州营水师、6师已经在福建境内,要毕其功于一役,让郑家从此消失,箭在弦上,不得不。我家将军觉得四爷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郑芝龙冷落排挤四爷,实在是愚蠢之极。只要四爷愿意配合琼州营的行动,将军承诺,不仅保全四爷的性命,还要送一场大富贵给你。”
郑鸿逵忍住乱刀砍死对方的冲动,沉声道:“大哥再有不是,郑家也是在他手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我再如何委屈,也是郑家一份子,怎么可能为了苟且偷生,做吃里扒外的小人?”他自己都没觉,听了王启年的介绍,对郑家战胜琼州营的信心已经产生了动摇。
王启年对他的话似乎早有心理准备,闻言一点也不意外,只是默默的闪身到一旁。这时房门被推开,几名身穿飞鱼服、腰间挎着绣春刀的人走了进来,为一人笑嘻嘻地拱手行礼:“郑四爷,鄙人锦衣卫百户周国新,深夜不请自来,请勿见怪。”
郑鸿逵眼睛眯了起来,手在背后紧紧攥起了拳头,心中警觉不已,怎么锦衣卫也掺和进来了?看起来和王启年是一伙的,难道琼州营有这么大的本事,连锦衣卫也能驱使?
他冷冷道:“郑家和锦衣卫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周国新笑道:“指教不敢当,只是碰巧知道了郑四爷的几桩趣事,便来和四爷一起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郑鸿逵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有吭声。
周国新抽出一张小纸条,咳嗽几声,照本宣科念道:“崇祯元年至今,郑氏四子鸿逵受长子芝龙之托,往来东瀛,走私生丝、棉布、铁器等货物,得银钱无算,私自克扣、中饱私囊,藏银于平户,总数逾数十万两……”
郑鸿逵犹如被雷劈中,目瞪口呆,这么机密的事情,除了自己和寥寥数名亲信,根本没人知道,锦衣卫又是如何得知?虽然几十万两银子对于财大气粗的郑芝龙只是九牛一毛,可是这种中饱私囊的行为被大哥知道了,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银子是小事,大哥最讨厌欺上瞒下、暗中做手脚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