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什么人,要去哪里?”
梁栋心中暗暗叫苦,只记得防备海盗们,却忘记了西面还停泊着红毛的船队。现在遭遇对方盘问,仓促之间,该以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呢?
眼见两人没有吭声,对面大夹板船上的人警惕起来,取出了火绳枪对准两人,看样子随时都会开枪射击。
王启年脑门上冷汗都冒了出来,要是一个应对不慎,两人就会成为红毛的枪下之鬼。他无意中看到舢板上有一张破旧的渔网,赶紧大声说:“我们是出来捕鱼的,不是奸细!”
梁栋一愣,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不过他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只得附和道:“不错,我们是出来捕鱼的。我家掌柜想弄两条新鲜的活鱼做下酒菜,只要用灯笼吸引鱼过来,就能捕到鱼。”
喊话的荷兰水兵呆了呆,问旁边的同伙:“晚上也能捕鱼?”
有一个水兵是渔民出身,点头说:“确实有这样的方法——从7世纪起,地中海的渔民就用灯笼的光亮吸引鱼,然后用钢叉或者渔网把鱼捉上来。”
喊话的这人耸了耸肩:“好吧,我承认不知道这些。不过,不管他们要做什么,都不能通过我们的防区,如果任由他们出现在金门岛的西面被郑一官的人发现,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他呵斥道:“听着,我才不管你们是捕鱼还是其他什么该死的东西,你们必须乖乖地回到自己的船上,不能从这里穿过去。”
王启年试探着问:“我们就在附近转转,捕到鱼就走行不行?”
“呯”的一声枪响,一枚铅弹击中舢板的船舷,木屑四溅。
“该死的,我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如果你们继续固执下去,第二枪会打碎你们的脑袋。”
梁栋赶紧捂住王启年的嘴,点头哈腰地回答:“知道了知道了,我们马上走……”
等小舢板沿着原路返回,消失在黑暗中时,几个荷兰水兵笑了起来。
“这些黄皮猴子像泥鳅一样狡猾,对付他们不能心慈手软,必须用火枪教他们该如何做人。”
“是的,他们毫无信誉可言。如果不是为了对付郑一官,我才不愿和这些猪猡一样低贱的海盗合作。”
……
黑暗中,王启年忧虑地问:“我们还有其他路可走吗?”
梁栋叹了口气:“本来穿过红毛船队径直往西,很快就能到达中左所港。可是红毛发现咱们了,从这边走时行不通了。办法倒也不是没有,最笨的法子就是绕个大圈,从东面绕着金门岛从另一边离开。不过这样一来,就要多走许多冤枉路,晚上黑灯瞎火的,碰上风浪的话,咱们两人可能要葬身鱼腹……”
王启年坚决地说:“那就从东面绕过去。咱们两人的命本来就是从将军手里捡回来的,鬼门关前走过一遭,还有什么好怕的。”
梁栋嘿嘿一笑:“好嘞,既然王先生都不怕,我梁栋贱命一条,更没什么好怕的。富贵险中求,不冒点险,怎么过上好日子,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