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与刘雪玉再次相遇,但他麾下一干心腹将臣却都无觉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反而都是心怀忧虑。
而不知不觉中,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左席为首的一人身上,正是一直沉默不语的郭嘉。
郭嘉见众人都投来询问之色,神容一沉,却是淡淡而道:“主公脾性诸位不是不知道。若要把那女子强行带离主公的身边,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最坏的结果还会使得主公与我等离心。此事不可急于一时,先静观其变,到时我自有计策应付。”
郭嘉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心头一震,都知郭嘉聪明绝顶,他如此保证,可谓是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
张辽遂一沉色,忽然脸上多了几分复杂的表情问道:“军师,主公那里你准备何时觐见?”
“诶,他如今根本无心思理我,过完今夜再说吧。”郭嘉摇了摇头,悠悠而道,却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马纵横,自从入仕以来,他就从无省心过。但无可否认的是,多数的日子,他都是乐在其中。有时候每每想到与马纵横所经历的一切,两人真心相交,真性相待,所有的怨气又瞬间会荡然无存。
马纵横对他,从来不会遮遮掩掩,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有时候对他的信任,就连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或者也正因如此,郭嘉甘愿舍命效之,为之绞尽脑汁,费心耗神地谋取大业!
话说,直到夜里二更,早已疲惫不堪的马纵横,依旧在守在帐外,至此他除了喝过一些水后,甚至还粒米未进。
这时,帐里帘子被人拨开,马纵横听得动静,连忙站起,却是一时气血不足,踉跄几步,还几乎摔倒。华旉看了连连摇头叹气,意味深长地道:“主公可知今日所为,不但令诸位将士寒心,亦令你的家小寒心?毕竟你肩负重任,却为一个女子,肆意冒险,若有万一,你可曾想过其中利害?”
马纵横一听,心里不由一怔,目光遂是一寒,道:“华元化你放肆了!”
“我知道主公性子能够听人进劝,也能改过自身,方敢进谏。我华元化胆子可小得很,若是换了其他人,半句也不敢言。”华旉却是不惧,淡淡而道。
马纵横听了,沉了沉色,忽然叹了一声,忽然转移话题,低吟道:“她怎么样了?”
“她心神疲惫,已经睡去了。至于她的病情,还请主公先去歇息,待明日之后,我再与你细说。”华旉倒也放肆,说罢竟然径直离去。
“你!”马纵横一瞪眼,就要去抓住他,哪知浑身无力,还脚步一软,又几乎摔倒。这时,却不知后面有人,吓得不禁惊呼一声。马纵横听这熟悉声音,面色不禁一红,忙往后望去,心里不由一暖,眼神顿是充满了内疚,呐呐道:“异儿…”
却见王异手中捧着一盘饭菜,见马纵横稳住身形,才放下心来,微微一笑道:“我想你肚子也是饿了,便烧了几个小菜。那女子你不用担心,我自会替你照顾。你待会吃饱后,我再替你擦擦身子,你便好好歇息吧。”
马纵横听了,心头只觉揪痛不已,愧疚更甚,再望着王异那关切温柔的目光,哪里说得出一个不字,默默颔首一点。
于是,正如王异安排那样。马纵横吃了饭后,王异替他擦好了身子,他便往床榻一倒,呼呼大睡。王异听着他那可怕如同雷声的鼻鼾声,不由想起当年自己爹爹战死沙场,临终把自己托付于他。而他为了信守承诺,屡经死战,后来战至身疲力竭,在一树上依住歇息,也是瞬间便是睡着,那鼾声也是如此的厉害。
每每想起那一夜,王异都不觉暗叹,自己就是在那一夜里,被马纵横施了妖术,至此自己就不忍心去伤害他,心里只愿迁就他,默默地照顾他。
“你这冤家。”王异呐呐了一声,轻轻地抚摸着马纵横刚毅的面容,再又低头一吻,方而幽幽而去。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刘智就遣人传来消息,要张辽在三日内撤回兖州。张辽以马纵横尚在歇息,不敢逾越为由,先是拖延。刘智麾下遂是回报,刘智暗怒,到了晌午时候,又派人来传达。
哪知马纵横依旧未醒。刘智以为张辽有心拖延,另有图谋,自是又悔又恨!
“他娘的!!这该死的张文远,他已接回了他家主子,却还迟迟不退,实在是得寸进尺!!可恨极了!!”刘智一拍奏案,脸上更有几分急躁之色,毕竟眼下彼军兵力虽是不多,但却猛将如云,由其谁也不知道那鬼神马羲打的是什么心思,由其刘智听闻,昨日马羲几乎丧命,谁敢保证他会不会一怒之下,率兵来攻?
刘智性格沉稳,是那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将领,此下他只希望能够相安无事。想到此,刘智不由有些怨色地望向右边席位的一干世家人等。
其中司马懿见他望来,不由一沉色道:“刘将军,我以为这马羲心胸狭窄,如今故意拖延,怕是不肯就此撤去。竟是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我等愿意为之先驱,不知刘将军意下如何?”
司马懿此言一出,河内一干世家家主也纷纷附和。刘智暗暗变色,又与他那副将吴平对了一下眼色,似乎另有所思,遂道:“这倒不急。昨夜我已派人赶回河内,请求援军,但若那马羲真是来犯,我也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