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铖正自纳闷不解,却见赵妗从怀中掏出一把碎物,上面还附着鲜红的血液。那瓷娃虽裂作数片,但他是见过的,稍一逡想,便即明了,于是舒了口气, 道:“还好还好!你随身带着它,替你挡了一命。”
不过赵妗并不高兴,瓷娃乃是齐王留给她最珍贵的遗物,她视之为珍宝,是以一直藏于怀中。如下残破难全,不觉有些伤心,竟落下泪儿,惋惜道:“可 惜它不在了。”
段铖深知其中缘由,见赵妗落泪,心下疼惜,安慰一声:“妗儿别难过,我以后也造一个给你。”
遂化此为力,直身站起,仗剑厉喝:“哼!狗屁蜀八仙,去跟瓷娃道歉吧。”
言出身出,敛神而静,归定心念,渐化【无我】,内力环巡,注于木剑,是以万物皆宁,气息不存,挥剑而出,顿若和风席卷,轻柔舒滞。
那甄凡见段铖只作比划,却不觉有剑气袭来,正觉奇怪,突感胸口砰然如击,脏腑大震,似乎碎裂一般,一个不稳,向地上倒去。可怜甄凡刚及出头,尚 不及知晓双子剑法化为无形之道,便重伤近绝。
段铖见他重伤难起,他不愿徒增性命,于是收手,转而向赵妗道:“妗儿,我替你报仇了。”
赵妗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瓷娃碎片,突听段铖之语,她猛然抬头,神色异常兴奋,道:“快!快来看!这”
话语未尽,突闻王继恩声音及近:“真是冤家路窄,又让杂家逮着你们了。”
段铖一惊,快步退至赵妗身旁,这时已见王继恩凌身而来,便出言相回:“是啊,老天真爱捉弄人,什么东西讨厌,就偏生让我多次遇见!”
王继恩逡眼一遭,见凌风并不在场,咯咯一笑,讽道:“少年轻狂!你们二人联手,尚且不是我的对手,何况凌风都不在,还这般不识抬举吗?”
段铖哈哈一笑,意气风发,扬剑而指,凛然回道:“风水轮流转,你这狗贼胜得一时,又有何嚣张!”
其实依着段铖性子,再遇王继恩,必然牵引蒙七七之事,当早已凌剑而去,一通厮杀。然此时却因赵妗在侧,他不得不顾及她的安危,这才勉强与恨极的 贼人对语拖延。
王继恩抚弄着怀中的双子剑身,荡然奸笑,公鸭嗓再响起:“哎呦,杂家不想和你逞口舌之快。倒是问问你,你将那小女子救回,可有良策救她吗?”
不提蒙七七也罢,一经说起,段铖便怒火升腾,恨深似海,握剑之手也越发紧了,几欲跃身迎上,幸好仅存的冷静从心底响起:“小七已成定局,再不可 失了妗儿。”
段铖强行压住恨意,冷哼道:“不用你来操心,莫忘了,随小七一起救走的还有卢济悬,他可是药王城主,神医中的神医,自是有法子救的。”
王继恩但要言语,突见段铖携赵妗狂奔而逃,这倒出乎他的意料,他嘲然一笑,施了脚力追去。
且说段铖负了赵妗,兀自逃离,还得言语叮嘱:“妗儿,狗太监内力高深,恐怕咱们逃不远。一会,他若追至,我便出手相拦,你千万不要管我,自己回 明理山,我想大哥肯定在来这的路上,遇上他你就安全了。”
其实段铖之所以逃去,无非是想将赵妗脱离兵众围裹,至于王继恩,他始终都决然与之一战。
赵妗连连摇首,坚决回道:“不!绝不可能!你休想独自再战阉贼,我死都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