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会指着她教导自己家的女儿,千万要做贤良的女子,否则害人害己,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阿琬都觉得很痛苦。
隐王可以不出门,她却做不到不出门!
“听说今天曾氏去王府搬走了嫁妆?”
“曾氏本身就有陪嫁的庄子宅邸,她的生活根本不愁,不过听说她还是得了一笔很丰厚的银子!”
“她可不是一般人,将官司打到了皇上跟前,换了你,你敢敲响国钟?敢同皇子王爷和离?”
“不敢,不敢,像曾氏那样的女子,几百年都不一定有一个呢。”
有人说曾柔愚蠢,也有人敬佩曾柔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在曾柔和离的故事里,她阿琬成了丑角,成了人人都可以嘲笑的蠢货!
曾柔离开了隐王依然可以过富庶的日子,她阿琬陪在隐王身边,却只能过贫穷痛苦的日子。阿琬抬头看着天边的霞光,这公平么?
曾柔享受生活的时候,她阿琬只能同一群百姓抢便宜的青菜,同曾经伺候过她的低贱女子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在锅台前面做饭,琐碎的家务会将她磨成了黄脸婆,最重要得是,她还得时刻被街坊嘲笑!
隐王对她也不好。
这就是她千求百求的日子?
没错,隐王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也做了隐王的正妃,可她为什么会觉得痛苦凄凉呢?
她脱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矮小的屋舍同她想得差距太远,她躲在昏暗的厨房哭泣,右手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给自己的手伤上药的时候,总是不忍看断指的伤口,隐王……更不会看了,哪怕她断指是因为隐王!
“你还想引火*?涅槃重生?”
隐王走进了厨房,将灶坑外的火苗扑灭,仿佛想要打醒她一般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老天爷不会再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
“王爷。”
阿琬堆缩在地上,哭泣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
隐王拽起了阿琬,认真的说道:“你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拿掉吧。”
“王爷?”
“留下他,只会让他痛苦,阿琬,本王现在不希望你有孩子。”
“不行,我说过这辈子我不会再失去任何的孩子,王爷……我求求您,让我生下他好不好?也许他就是我们前生的儿子啊,”
“没有这种可能!”
隐王态度坚决的说道:“你我现在的状况,多了一个孩子谁照顾他?况且你……还得去王府做客,你想让他们多一条羞辱你的借口?你若是……若是小产,也许对你更好!皇上……外面有很多人都是皇上派来的,阿琬,以后有机会本王还会让你有孕的。“
“王爷……不要,我不要,我一定要生下她!”
“阿琬你应该晓得本王的性情,如今的状况,本王什么事都做得出……“
隐王轻轻抚摸阿琬的面容,低声道:“本王同你说,你最好乖乖的听话,拿掉他本王也很难过,阿琬,你不想报复么?不想恢复身份么?”
“想。”
“那就听本王的,父皇……皇上!”
隐王将嘴唇贴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他不认我,我也不会认他,阿琬,我们会等到机会的,在宴会上就是我们的机会!“
”可皇上万一有个好歹,您的身份……”
“不是有四哥?先让理亲王坐上皇位,只要四哥登基,我们就可以摆脱眼下任人欺凌的日子,到时候……再同四哥决一胜负,阿琬,本王落到这步田地,你依然对本王不离不弃,本王自然会好好待你。”
隐王将阿琬脸上的面具撕开,“你有一张绝美的脸庞,可以诱惑本王,便是坚硬如铁的男子在你面前也会化作绕指柔……本王需要同四哥结盟。”
“你……你是想我……”
“嘘。”
隐王用手指点住阿琬的嘴唇,“你误会本王了,本王怎会舍得将你送到四哥或是诸葛云的床榻上去?本王只是想你稍稍展露风情,本王需要他们的把柄!”
“王爷您高看我了,我如今是残花败柳,右手又被废了。谁稀罕我?”
“阿琬不是有医术嘛,如果你不乐意,本王也不会勉强你,不过这辈子我们只怕是任人欺凌的命了,本王也不隐瞒你,这些年本王布置下的暗棋不少,他们都是本王的死忠,本王有八成的把握控制住京城九门!”
隐王凝视着阿琬的俏脸,如今她眼底的水润显得她更加的沅媚脆弱,楚楚可怜,不管怎么说阿琬都救过四哥理亲王……隐王妃有很多人想要借着阿琬侮辱他!
“如果在一年内本王无法起事的话,本王多年布置下的人会生有异心,也有一些人因为失去本王的维护被替换掉!”
“阿琬不是说过为本王,你什么都肯做?”
“王爷,万一……万一我失了身,你不会嫌弃我?”
“你为了本王,本王岂会嫌弃你?”
隐王搂住了阿琬,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眉间,“本王若是嫌弃你,天打雷劈,永坠地府。况且阿琬是个聪明的人,你怎会让旁人真正的碰你?我相信阿琬你的忠贞。”
“可是孩子……孩子……”
阿琬哭倒在隐王怀里,“我舍不得儿子,王爷,他是我们的骨血啊。”
隐王眼里划过痛苦,小心的扶着阿琬,挣扎的说:“本王何尝舍得他?何尝舍得?”
“王爷,让我生下他好不好?只要生下他,我什么都听王爷的。”
“阿琬。”
“我不能失去他,失去他……我会死的!”
隐王怅然道:“好,阿琬,随你,本王宁可放过最好的机会……别再说本王不喜欢你了,像你说的,真爱……本王真爱于你。”
“你去歇息罢,这顿晚膳本王给你做。”
“王爷……”
“去罢。”
此后几日,隐王什么事都没让阿琬做,整日里同她一起畅想孩子出生后的事儿,也不再提起夺位的事儿,阿琬脑补他是爱这自己的,自己的眼泪融化了他的野心,融化了他冰冷的心!
她是想帮隐王重新站在大金朝的顶峰,但她不想勾引别人,也不想失去孩子,也许她会想到另外的办法呢?
隐王对她的好,她记得,隐王出门买菜回来的脸色,她也记得……阿琬每一次都会抱着隐王安慰他,没有谁比阿琬更清楚外面的人有多轻视隐王夫妻。
“今日,我见到了曾柔。”
“嗯?”
阿琬一直将曾柔当作了大敌,问道:“您在哪见到的?她不是要生了么?还到处乱跑?”
“她同曾小强从布庄出来,她的日子过得不错,富贵依然……”
隐王的语气,让阿琬担心他对曾柔旧情复燃!“咱们落到此处是谁害的?还不是她?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只怕巴不得看咱们的落魄。”
“听说曾小强被皇上指派进了户部,本王曾经的赈灾四策成了他的功绩,皇上舍不得难得人才!”
“……”
阿琬握住了隐王的手臂,“曾小强像是一只打不死蟑螂,这样他也能再熬出头!他实在是太可恨了。”
“曾经的权臣,果然有两把刷子!”
隐王冷淡的躺下,“睡罢,再想下去只会让我们更痛苦。”
他的落魄,沮丧,羡慕,愤恨,自诩隐王解语花的阿琬怎会不知?
这些日子隐王比过去还要显得消瘦,虽然隐王在她面前不漏声色,可阿琬晓得他也被眼前的生活折磨着,阿琬甚是晓得他为了挣钱去卖字画……谁能想到他竟然舍得脸面去卖字画?
他是诚亲王!
他是皇帝!
那群害了他们的人,依然过得富贵,他们却只能被践踏到泥土里,承受着难言的痛苦,这不公平!
阿琬钻进了隐王的怀里,“王爷,我们一定会等到机会的,越王能忍十年,咱们也许用不上忍多久,只要我生了下儿子……我会让皇上有苦说不出。”
“算了,琬琬,我舍不得你。”
隐王轻轻亲吻着阿琬,仿佛将她当作稀世珍宝一般,“舍不得你,前几天我说得那些话,你忘了罢,即便你能抱住清白,本王也不舍得他们碰你一根指头!”
“我……”
“睡吧,琬琬。”
在阿琬熟睡后,隐王盯着灰暗的棚顶,该进行下一步了,明日曾柔不是去取绸缎?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翌日,隐王早早叫阿琬起身,兴致勃勃的对她说,“今日本王送你一份惊喜。”
“什么惊喜?”
“说出来哪还叫惊喜?”
隐王体贴的为阿琬画眉,将带着面纱的帽子盖在她头上,牵着她的手道:“一会你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