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也绝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而且他在国子监也并非死读书,连董槐都赞他是个让人吃惊的孩子,虽然只有十二三岁,但心性城府都比同龄人要强大太多,董槐甚至有心要将他收为学生。
可惜杨璟风头太过,又遭到了赵昀的忌惮,不想日后给董槐带来麻烦,所以才婉拒了董槐的提议。
杨艾男曾经照着董尚志的意思,与林爵到西南去走了一趟,当初就是为了寻找那个神秘的草鬼婆,来给杨璟救命,虽然最终没能找到,但他对西南的情势却已经一清二楚。
与鹿白鱼从江陵往西南,这一路走来,鹿白鱼根本不需要太多操心,这个小子竟然将事情办得格外的漂亮!
如今到了静江府,这知府武白叔虽然有些糊涂,竟然还以为他们是招摇撞骗,甚至还想把他们抓起来,但鹿白鱼却是一点都不担心。
果不其然,当衙役们围上来之时,杨艾男却是气定神闲,只是呵呵笑了笑,朝武白叔道。
“武大人,我若是你,就该换个师爷了。”
武白叔见得杨艾男如此笑着,虽然老成,看着却一点都不别扭,仿佛他的体内真的住着一个七老八十的灵魂一般,不由皱了皱眉,抬起手来。
那些个衙役见此,也就没再动手,武白叔问道:“你倒是说说,本官为何要换师爷?”
那狗头师爷闻言,也是脸色发白,却不敢再说话,仿佛让杨艾男看穿了所有秘密一般!
杨艾男看了那师爷一眼,朝武白叔道:“武大人这师爷穿的是京城福锦隆的鞋子,想必刚来不久吧?”
杨艾男如此一说,武白叔不由心头一紧,心说这孩子眼力可真真是毒得紧,这等小细节都能够看出来!
这师爷确实才来不久,到了静江府之后,诸多用度也都是大手大脚,平素里穿衣吃饭也都很讲究,想必便是在京城,也习惯了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
武白叔起初也没深思,毕竟这师爷是同窗好友,如今贵为国子监左祭酒的老同学推介给他的。
而且这师爷对政务极其熟悉,尤其是钱粮以及人丁田亩以及流民安置等问题,更是一把好手,可着实帮了他不少忙。
不过武白叔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渐渐相熟之后,便拐弯抹角稍微提醒了一下,让这师爷改了本地装束,以免树大招风,惹来非议。
这师爷倒也知情识趣,果真改了这毛病,只是时常会在鞋子和佩玉之类的小玩意儿上,留些自己的小心眼,算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心理需求,武白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没想到却让杨艾男给看了出来!
“你这小孩子倒也精灵,可白塘先生在京城也有着才名,穿戴奢华一些,也是情有可原,莫不成你觉着本官配不上白塘先生?若想挑拨离间,还是免了吧!”
杨艾男冷笑一声道:“武大人为官多年,也不是愣头青,这么跟你说吧,左祭酒大人的妻子,乃是贾国舅的小姨子,晚生这么说,武大人可明白是何意?”
武白叔不由心头大惊,左祭酒是他同窗好友,他当然知道这一点,可今时不同往日,若没有杨璟,即便再如何提起,也是不打紧的。
可谁都知道贾似道已经放话,要给杨璟好看,虽然明面上和和气气,但暗地里一直在找杨璟的不痛快,今番一个是主帅,一个是监军,一个捏着统兵权,一个却握着调兵权,两虎相争,势不两立啊!
武白叔猛然扭头,但见得师爷眸光闪烁,竟不敢与之对视!
“难怪了!贾似道乃是官家宠臣,只怕早就知道要在南面用兵,这才派了这师爷来打前站!”
“这白塘先生必定认得杨艾男的身份,却也不点明,只是想让我把他们抓起来,好生折辱杨璟,贾似道自然是高兴了,可我这个知府可就受难了!”
“虽说大敌当前,战局要紧,以杨璟的为人,或许不会对我如何,朝廷上也不可能因为这个而踢开我,可杨璟必定要记恨,彼时我也只能彻底站在贾似道那头去了!”
武白叔顿时恍然,难怪这段时间,这白塘先生不断劝阻自己,不要上奏朝廷,申请调任,又不断灌输各种念头,让他认为留任其实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原来他一直在打这个主意!
武白叔双眸爆发杀机,朝白塘先生低声问道:“他果真是杨璟的儿子?”
白塘先生喏喏地支吾道:“杨侯爷并未娶妻,又哪来的儿子,东翁...东翁切不可听这孩子胡言乱语才是!”
武白叔冷哼一声,也不再看白塘先生,他为官多年,眼力自然是有的,眼下揭破了白塘先生的底细,对他又哪里还有半分好感!
“杨侯爷竟然并无子嗣,你又是何人?”武白叔转而朝杨艾男问道。
杨艾男也不啰嗦,从袖笼里取出一封书来,朝武白叔道:“晚生乃是靖西侯的义子杨艾男,早先由董槐相公举了国子监读书,这里有父亲给武大人的一封信,大人看过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