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太后,新羽林军是皇上亲军,现在皇上驾崩了,新羽林军是否可以进宫护卫新皇?”刘易上前一步问道。
这个时候,刘易当然不会说自己被调出宫去受到西园八校尉等两三万军队围杀的事。这些事,说出来也没有用,现在各凭本事实力之外,没有人可以为刘易做主主持公道的。如今的朝廷律法,其实已经等于无了。刘易自然也看得出董太后现在是被张让等人要挟着出来说了这一翻话的,可刘易一时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来破解。唯有便是想把新羽林军开进皇宫去,看看有没有办法将他们救出来。
“新羽林军不是有着联合军演的事么?现在才开始,不用急着回宫保护皇上,有我们禁军在,谁还能伤害到新皇上?”张让不待董太后回话,便抢着道:“新羽林军回宫保护皇上的事不用急,等联合军演之后,让大汉百姓见识到我们皇上亲军的军威之后,再回来保护皇帝也不晚,再说,只是军演还不够,要有实战经验才行,听说,西北边增的匈奴人一直都蠢蠢欲动,到时候,先去边境锻练一两年再说吧。”
让新羽林军进宫?张让他们也不傻,怎么可能同意?他们现在,已经站到了风口浪尖上,他们也知道,现在已经和刘易撕破脸皮了,皇宫,要绝对控制在他们的手上,决不能再让刘易染手皇宫内的事。
“张常侍说的也有道理,我看,新羽林军进宫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议吧,现在,新皇登基为重。”太尉袁隗也由一众亲兵拥着到了皇宫城门之下道。
刘易的眼内寒光一闪,知道袁隗和张让都还没有死心,可能还会想办法置自己于死地。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因为董太后出来,说了皇上驾崩以及新皇登基的事,特别是由太子刘辩继承皇位,这无形中,便等于一下子便让洛阳城内的势力又达到了一个平衡的状态。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卖了袁隗及何进等人一个好。因为,袁隗的本意,也是由太子来登基的,如此,将来也不至于皇帝完全受到宦官的控制,不至于让这些宦官可以一家独大、一手遮天。
这也可以说,是张让等十常侍在向袁隗、何进让出权利权益。
皇上驾崩,本来让人人心惶惶的,特别是何进,更是感到了大大的危机,就有如世界未日来临了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可这继承皇们的人一确定,何进心里的优虑便完全没有了。
太子刘辩登基,那么他便是国舅,该得到的,他依然是得到了,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之下,他没有必要再和宦官的禁军死磕。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加上是董太后亲口说出来的,皇帝并不是受人所害,他自然也不能拿这个来说事了。
这也是张让等十常侍的聪明之处,他们的目的,就是想保持他们在皇宫之内的势力,保有他们所有的荣华富贵,至于别的,他们都可以放弃。看似一个不可化解的危机,请董太后出来说上几句话,把一些权益让出来,便把一切都化解无形。
同时,也让刘易等不到半点好处,也依然处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和袁隗迫害的境地。
刘易看了看大将军何进,见到他果然不再有什么的惶惑怒气,脸上反而流露出一丝喜色。
“呵呵,恭喜大将军,马上便是国舅了,皇上尝且年少,今后,还要何大将军多多扶持少帝处理国事,等少帝登基后,这几天我们请董太后、皇后,以及袁太尉,大家一起商议商议,干脆让何大将军你做摄政大臣好了。你看如何?”张让除了不动声色的向何进示了好,现在更是公然的给予何进一个大大的蜜桃。
摄政大臣啊,若真的做了摄政大臣,何进的声望便更盛了,这也是何进内心深处所想要的,也是何进多年的念想。
“哈哈……这、这事,多谢张大人了。”何进果然被张让所说的这一只大蜜桃胡弄得有点飘飘然,一直和他不怎么对路的宦官,只此在他的眼睛之内竟然顺眼许多了,他下意识的拱手道:“刚才、刚才是我急臊了,得罪之处,还请张大人不要见怪,既然是太子登基,何某这个国舅,自然是要用心扶持的,当然,以后还要让张大人多多扶持少帝啊。”
“那是……那是。”张让阴阴的笑着作出坦然的样子,道:“我们这些宫里的内侍,哪个不是一心一意侍候皇帝的?世人对我们有所误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我相信,天地明月可鉴,我们的确是没有任何私心的,以后,我等也只会侍候好皇帝,别的事,也不太懂,以后朝堂上的事,不仅是何大将军要多多操心,袁太尉也要多多操心才是啊,大汉万万里,管治起来,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努力,不如,也请董太后合计合计,让袁太尉做太傅,也可指点一下少帝的学问。”
反正,说出的话如泼水,给出的都是空话,所以,张让也不怕说,先稳定了这两个最主要的权宦外戚再说。
太傅是百官之首,权力不在摄政大臣之下,袁隗自然也是一阵心动,不过,他还对张让等人保持着一丝警惕,不会全信他们的话。事实上,袁隗顾忌的是刘易,只要刘易一死,他做不做太傅都没关系,因为,他这个太尉都已经是权倾天下的职位了,他的头上,也没有太傅压着,所以,他虽然有点心动,但却没有像何进这样,被张让一说便喜形于色。
“这些先不说了,现在是否打开宫门,让我们进去见见太后及太子?”袁隗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道。
“等一下,既然是太子登基,自然要办得隆重一点,太子的龙袍,也是加紧做的,等一会,等皇上更好衣,我们再进去晋见,并见证传国玉玺的交接仪式。”张让道。
张让说完后,便隐去了身形,没再和大家说话。
皇后对何进道:“大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的诡计?”
皇后的心里有点担心,特别是看到何进现在一脸轻松,不再像刚才那么的紧张样子,尤其是看到他脸上不自觉间流露出来的那种喜悦。
不过,何进此时哪里还能够听得进皇后的话去?他现在,甚至连刘易也不怎么看在眼内了。
无它,何进本来的本性便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他的本性,带着一种暴发户的心态。他本来便是一个屠夫,好不容易借妹妹身为皇后之势,成就了今天大将军的地位。本来,他以为大将军已经位极人臣,在大汉之中,是除了皇帝之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最尊贵人物。但是,现实中,他的制肋还有很多,身为大将军,在许多时都也都受到宦官、权臣的抑制。
还有,他这个人,还有一点心胸狭窄,他的内心里,见不得像刘易这么一个小子都被他更有权势。他现在,想着自己如果做了摄政大臣,那么在朝中的身份地位绝对要比什么的太傅来得更响亮,权力也更大,如此,这是真正的权极人臣,真正的站到了世界之巅。
“妹……皇后,不用太担心,嘿嘿,还真的想不到啊,这张让还算是识做,只要是太子登基,一切都不会有问题,再说,你也不看看,我身后几万大军,你以为他不怕啊?你等着看吧,一会他必然要先请你进宫,不对,以后妹妹你是太后了。哈哈!”何进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反而有点小人得志的大笑起来。
袁隗此时也道:“大将军说的对,其实,张让他们还算是懂事的,我们加起来,怕也有十万大军了,他们不敢乱来的,让太子登基为帝,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如此,我们大家都可以接受这个结果,难不成,他还真的想我们两军开战?还真的要杀得一个日月无光,血流成河?”
袁隗知道张让等不敢再在皇宫内搞什么诡计的,也绝对不敢在皇宫之内设置什么刀斧手,等着大家进去送死,他知道,给张让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同时谋害自己及何进。在十万大军的面前,张让也只能够采取这种怀柔的手段,顺利过渡这一次宫廷之变。
至于刘易,他现在自然是暂不能再起风波,但是,此时此刻,刘易已经不再是他在朝堂上的威胁,说到底,刘易的这一点兵马,放在这里,似是浪花都起不了一朵。现在,整个朝廷,依然是他及宫内的宦官、何进等人说了算,没有人支持刘易为太傅,没有人愿意听刘易的话,可是说,刘易在朝堂上也根本立不住脚。说句不好听的,现在,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什么时候要对付刘易,也是由他们说了算。
当然,如果皇帝不死,刘易的新羽林军还在皇宫之内,可以掌控着太子他们,那么事情又会是另外的一回事。
“太子太傅,你说呢?”袁隗狠毒的刮了一眼刘易道。
“哼!振灾粮官府之事,来日必有所报。”刘易冷哼了一声,不再近他的阴阳怪气,走到了皇后的面前,对皇后打了一个眼色道:“皇后娘娘,太子现在应该不会有事了,进了宫,一切要小心,等过几天,我再进宫去见你们。太子登基大典,臣就不参加了,家里还有许多事要我去处理。”
“哦?太子太傅不参加太子的登基大典?”何进奇怪的在旁道。
太子登基为帝,是何等的大事?作为太子太傅,怎可以不在场?
“太子登基,好像太过匆忙了,相信不只是刘某,许多朝官也未必能来,我看,等到时候的祭天大典,我在参加好了。”刘易现在的确是没有心情见证太子的什么登基大典,从现在开始,便得要准备后路了。现在,自己可以随便任由他们拿捏的人啊。刘易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想动自己,但待过一段时间,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们必然会再对付自己,到时候,恐怕就不会有这次这么幸运了。
实际上,这一次的凶险,也是刘易前所没有遇到的,如果不是在一些细节上取得步步先机,刘易和两千新羽林军,现在怕已经被他们杀死在城外,根本不会再知道皇帝驾崩的事。
现在皇帝已经死,天下大乱之势已经呈现,刘易也相信,张让等人绝不会那么安好心,会让何进做什么的摄政大臣,但看样子,何进还沾沾自喜的样子,一点都没有看出其中暗藏的杀机。连皇后的怀疑,何进也不在意,刘易和何进也的确是泛泛之交,没有太深的交情,所以,也不打算提醒何进。再说,就算是提醒,也是多余的,何进此时肯定是听不进去。
还有,以何进的性格,如果此时张让拿太子来要挟,要何进击杀自己才让太子登基,恐怕这何进马上便会和刘易翻脸不认人。所以,刘易决定不想再参进这一潭浑水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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