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可以进加护房,接下来就要多注意观察了。”
陌生的医生,陌生又刺眼的环境,除了冰冷的仪器就剩下呛鼻的消毒水味道。
有人把苏可儿抬上推车,有带着厚厚的防护口罩的护士推了她,出了急救室。
门外,有人影闪动。
“苏可儿。”冷漠如斯,薄情寡义的沈晴博的脸。
是苏可儿活着就不想再多看一眼的脸。
她紧紧闭上眼睛,全身,仍然在疼。
这些疼痛,都在提醒着她前世的愚蠢犯二。
见她不说话,沈晴博看向她后面的医生。
医生见他脸色不好,忙不迭解释:“她暂时脱离危险期,接下来就观察几天,如果确诊不是非典,就可以进普通病房了。不过,”他不自然的看了看沈晴博,“我建议,你最好把她当传染病患,先隔离几天确定后,再来看她也不迟。”
沈晴博身体往后退开。
医生见他明白了自己意思,点了点头,往自己办公室进去了。
沈晴博在急救科站了很久,很久。
苏可儿没有想过,自己就是个杯具。
前世也好,重生也好,都是。
从急救室出来不到几个小时,她又进了里面,神思是清晰的,身体却是麻木不仁的。
每天的清醒时间越来越少,庆幸的喜悦赶不上接踵而至的倒霉。
就像,溺水的人,眼见抓到了一根稻草,满怀希望的以为自己要得救。却不想,离溺死,不过是眨眼的瞬间。
那闪着光的稻草,不过是遥望无及的海市蜃楼。
眼睛看到的,和身体接触到的,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身体,不受她支配。
这样反复折腾了近一个星期,她也没有痛快死去,也没有轻松的好起来。
总在痛苦深渊中扑腾,挣扎,试图抓.住每一个活命的机会,却只能看着机会都像夜空中经久绚烂划落的流星,看着近,以为可以拥有,却不过是,一场幻觉。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甚至不知道妈妈是否还活着。
在急救室里,再次被抢救的时候,她清晰的听到有医生说:“不如打一针安乐吧,这样下去,拖着也不过是多占一张病床。”
有善良的护士怯懦懦的说:“她看上去,好小,身体健康的时候肯定很漂亮,医生不觉得这样放弃很可惜吗?”
“漂亮?年轻?死神面前,非典面前,会看谁年轻漂亮就绕道?幼稚!再说,不是我放弃她,而是你看看她自己,根本没有求生的意识。也许,是她早就放弃了自己呢……唉……&”
苏可儿泪如泉.涌,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被这个无良黑心的医生一语戳中要害。
她自己,有求生的本能吗?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
沈晴博和童瞳,再没有出现过。
苏可儿在一天的清晨清醒过来,她让护士扶着她从床.上坐起来,咳嗽已经带了血。
她把白色的毛巾一块一块的藏在床单的褥子下,她其实,不想死。
可是,谁能救救她?
谁能?
宁振东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过,也不知他现在还好不好,苏可儿眼睛疼痛,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