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感应到有人进来,一副如临大敌之色,见到熊黛儿怀中的秦思瑶,姜明荣放下戒备,健步冲上前问道:“她怎样了?”
熊黛儿冷冷转身,不叫他触碰到秦思瑶身体,怨声轻笑,“不劳姜公子关心。”
姜明荣神色一黯,嘴唇抖动几下,终于什么都没说,侧身闪开道路,放楚秦众人过去。
他俩守卫的地方已是最底部,转弯窄口之后,有一个水滴形的天然石室,已经布下一座小型临时防御阵法,看样子这地方是两人挑选过的,空间刚刚够,十分利于防守。
将齐妆和秦思瑶平放在地上,熊黛儿令秦小锤和明贞照看,自己带着两个外面弟子,挡在外面,完全无视姜、顾两人的存在。
这种态度其实也不出姜、顾两人预料,患难见人心,自家自私自利,就不能怪他人不屑一顾。
顾叹对姜明荣打了个眼神,两人步出阵外,凑在一起低声交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过不多时,道路里又传来噪杂的脚步声,姜、顾两人再次退入阵中守备,转弯口现出十余道身影,竟还是老秦家修士。
“你们!?还有脸跟来!?”
熊黛儿气极了,冲上前拦住道路,不许他们入阵。
打头一位老秦家修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哭诉道:“求您救救我们罢!家主他……他快不行了!”
后面老秦家修士在狭窄通道里跪成了一长排,举着失去神智的秦唯林做招牌,哭天抢地,情状极其可怜。
熊黛儿干脆不理他们,转身回去坐下,姜明荣和顾叹对视一眼,反正事不关己,斜斜靠在最角落,根本没出头的意思。
老秦家人哭得累了,一个个眼珠子乱转,悉悉索索低声交谈对策,正不知往何处去,队尾的修士忽然惊叫:“那些骷髅追来了,那些骷髅追来了!”喊了几声,竟然绝望得吓昏过去。
他们又开始大声哭诉求饶,有些不耐的,终于露出忘恩负义的本色,拍打攻击起临时防御阵法来,“不放我们进去,那就一起死!”倒得了几分齐休当年无耻逼敢家出手助拳的真传。
顾叹见不是个事,冲姜明荣耳语几句,姜明荣想了想,便打开法阵,放他们进来。
十余人一拥而入,刚才翻脸的人,现在又换了一副笑脸,连连称谢,还有眼睛利的,看出姜明荣才是此阵主人,又凑上前攀扯巴结。
姜明荣本来因为自家贪生怕死,没有跟阚缺出去营救,十分自责,看到他们这般模样,心说这真叫一山还有一山高,反而心情好转不少。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的秦思瑶,本已被愧疚之情浇熄的心火,又死灰复燃了。
白骨大军很快在阵前出现,不过失了指挥还有那诡异的黑云补充,只知一味攻击,运转不但没有先前灵动,被击倒后也不再复活。
顾叹并不急着斩杀,而是问姜明荣讨了件法器,将打头的几只骷髅定住,那点攻击,打在法阵上根本不痛不痒,而后面的骷髅,又挤不上前,只知原地打转。
眼看要命的强敌被轻松守住,并没有那么可怕,阵中离心离德的三拨人同时松了口气,纷纷打坐运功,恢复气力。
秦唯林此时也悠悠醒转,不过双颊显出回光返照的酡红,看样子真是金石罔效,命不久矣了。
他已口不能言,听完弟子汇报当前形势,冲熊黛儿等人望了一眼,目光空空洞洞,又转头看向自家弟子。
喉头一梗,传出‘嗬嗬’声音,一只手颤颤巍巍摸出自家怀中储物袋,往一名老实模样的弟子身前递去。
“家主,他是杂灵根,才练气二阶,你怎么能传给他呀!”
立刻就有年纪大些的弟子出声反对,秦唯林也不知是已经神志糊涂了还是怎样,手慢慢偏转,还真将储物袋往发声的弟子那边递去。对方立刻喜形于色,凑上前伸出双手来接。
“不行不行!他是当年勾结外人,出卖我秦家的秦长老一脉,平素又十分无赖,一样不能传他!”
这次是几名弟子,一齐跳脚,也顾不得什么尊卑长幼了,人人都觉得有机会,干脆互相吵成一团。
面对此情此景,秦唯林垂死的面容,依然平静,又将储物袋缓缓收回怀里,手中还多了一枚丹药,塞进自家嘴里。
然后头一歪,眼睛就闭上了。
第一个出来闹的弟子立刻装腔作势哭道:“家主仙逝!先前他已将家主之位,传给了我……”
“呸!”
其他人哪能容他,往他脸上啐了一口,又大吵大嚷不依,闹得是丑态百出,丢尽了人。要是齐休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回想起当年在老楚秦山正殿中,那出荒唐闹剧。
楚秦门众人眼泪都快哭干了,哪有工夫管别人家的闲事,熊黛儿干脆打出道隔音符,把自家人罩了起来,躲一个清静。
还是顾叹看他们实在是闹得不像,大声喝骂道:“你家家主还没死!是争个屁!”
老秦家子弟终于醒悟过来,上前探秦唯林的鼻息,果然还有气,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坐下,互相怒目而视,不过终于不吵了。
就这么大点地方,呼吸之声都能相闻,二十来人枯等许久,终于等到齐妆醒转,外面也传来了修士呼喝之声,还有白骨碎裂的脆响。
知道有人来救,死里逃生,众人都长长出一口气,一同杀出接应。
拐角处一把尖细飞剑绕过,将最后几只骷髅如豆腐般切碎,这飞剑楚秦门中人都认得,“莫师叔!”“剑心!”熊黛儿和齐妆同时惊喜叫道,眼中再次流出悲伤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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