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平素又最是严谨要风度的一个人,此时却像孩子一般,在怀中嚎啕大哭,随后沈昌,虞景也扑上来一齐抱住,哭得稀里哗啦。
“哎……你们……”
看着都已人到中年的几个弟子,齐休怎不知他们的心思,在三人头顶一一抚过,二十年弹指一挥,当年自己带来南疆的弟子,古吉,黄和,潘荣,展元身死,何玉叛离,九去其五,如今只剩他们三个,还有在黑河峰的秦唯喻了,如何不教人感怀唏嘘,再也屏不住,四人又好好哭了一场。
哭得累了,众人将齐休迎进山内,临时建起的大殿之中,除了几张桌椅,空空荡荡,旁边的临时居所也简陋得很,先正式跪拜山呼,恭祝掌门筑基大成,然后白晓生和齐休相对,其余诸人分列两班,俱已坐定,商量正事。
白慕菡当先发言:“多亏了敏娘的面子,魏家将我们安排在这南方防线,眼下罗家虽然加入器符盟阵营,但抱着借势占些便宜的心思,一直未有大动作,他们也犯不着为器符盟的利益,拼死拼活,所以尚在观望,我们安全暂且无虞。”
白慕菡说完,白晓生接道:“只是眼下魏家形势,实在是不好,我们要不要早作打算?”
齐休在来的路上,也一直考虑这个问题,先反问道:“你以为,该当如何是好?”
白晓生看了敏娘一眼,稍作犹豫,收敛起玩世不恭的形色,沉声回道:“无非是留,是弃,两种抉择罢了。要我说,我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你还不知道罢?魏家不光驱赶我们卖命,现下他族中有人找个借口,讹上我们了。”
“嗯?”
齐休不解,“又有何事?”
敏娘眼眶再次红了,说道:“就是为了你从白山深处,带回来的那对耳坠,我上次去报信之后,族中便一直有人说些怪话,有说是你害了婶娘性命的,有说婶娘的遗物,全偷偷留给了我这嫁出去的女儿,要我归还的。”
“总之是要讹些好处!”
张世石愤愤不平地出言插话,“特别是魏婉前辈那两个不成器的孙儿,已来过这里多次,那恶形恶状,实在是……实在是……无耻,无赖!”
“呃……”
看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应该已受了魏家不少闲气,齐休反而有些底气不足,虽然魏家的这些指控都是无中生有,但魏婉的确是多罗诺杀的,而自己却隐瞒不报,说实在的是有些亏心,歉意地丢给敏娘一个安慰的眼神,说道:“这事虽然无稽,但却可大可小,不太好弄,人在屋檐下……左右忍了这一遭罢了!”
齐休在门里本就一言九鼎,眼下又已筑基,虽然众人还有些不忿,但都乖乖地低下头去,算是无声同意了。
“即然掌门师……师叔要息事宁人,您就要跑一趟魏家的族老会了,在他们那里得个准话,省得日后给那帮无赖留下口实,徒增许多手尾。”
余德诺这次没得躲,一样被魏家修士逼到了虎头山,他久负责人情外交之事,多年下来,已知其梗要,出言建议道。
“族老会?什么族老会?”
齐休从没听说魏家有什么族老会,奇怪的问道。
余老头又细细回明,原来自开战以来,魏玄要一直在天引山坐镇,一刻不得停歇,便成立了一个由七名筑基后期修士组成的族老会,把山都这边的庶务,丢给族老会合议自决,这七人,魏玄一系只有三人,反而旧魏同一系,占了四人,也算是一种笼络的手段。
面对新形势,齐休两眼一抹黑,略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令余德诺先去和魏家交涉日期,到时候少不得亲自往山都山跑一趟了。
白慕菡又铺开一张大地图,回报了当下战争的形势,齐休从图上看,魏家被器符盟和罗家包了个半圆,实力更是悬殊,天时,地利,人和,看上去一样不占,简直是亡定了模样。
“乱世之中,保命为要,眼下前有罗家强敌,后有魏家督战,天引山那边要是兵败,局势便如骨牌之倒,再也挽不回来了,所以……我觉得到了审时度势的时候了,我想暗地里和对面罗家结个盟约,到时候事有不谐,全家老小,直接往南边一跑,暂投了罗家,保个命再说。”
白晓生手指地图上的天引山,低声提议,殿中诸人,包括敏娘,全部目光,都投向了齐休,想必他们早已讨论过,已有倾向了。
这种大事,齐休实在是觉得有些悬,要是魏家这次挺了过去,这纸密约就成了楚秦门的催命符,身家性命,全系在罗家一念之间了。回道:“我先考虑考虑。”
听了齐休推脱之言,白晓生抿抿嘴,没提出反对。但是莫归农却出声提醒道:“眼下形势,这南方防线上,除了魏家的所有宗门,都在找各自的退路,有小道消息说,已有不少宗门暗投了罗家。我们要是晚了,雪中送炭变成锦上添花,这下场就大不一样了。”
“呃……左右等我从山都山回来,再议,再议……”
齐休知道他说得在理,但自己实在是一时难下决心,避过众人期待的眼神,硬顶着拖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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