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容接过信封打开,神色便凝住了。
信上只写了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下场。
这是明显的威胁。笔迹陌生,语气却仿佛很熟稔,会是谁?
“看什么的东西,怎么这副神情?” 杨进笑着走了进来。这几日朝堂事了,他终于得了闲,便第一时间过来。
崔容喜出望外,不着痕迹地将信收入怀中,道:“你总算闲下来了!宣儿和彦儿还好么?”
一句话说得杨进心里微微揪了起来。自他做了太子,尤其是监国后,两人相聚的时间反而比之前还少。
而且自从东宫有了钟秀秀在,崔容也很少前去拜访,掐指一算,他已经有两三个月没见到双胞胎了。
“都长高了不少……明日带他们来见见你,两个小家伙也很想你。”杨进放缓了声音说。
这话倒是不假。
将双胞胎接回长安城后很长一段时间,几乎都是崔容在照料他们的衣食住行,还有启蒙教育。
崔容这一生不打算再成亲了,于是便将杨进的孩子当成他自己的一般;而两个孩子也很喜欢崔容,他们之间确实有了某种介于父子与师徒之间的感情。
崔容听了果然很开心,便说索性趁得闲,带他们去郊外骑马。
两人边说边往后院走,杨进觉得崔容这里人似乎多了不少,便顺口问了一句。
崔容向他大致解释了一下崔怀孝的事,同杨进一起进了他的院子。
崔宝和正在花园里喝茶吃点心。
她这几日过得快活极了,对在北地长大的崔宝和来说,京城里样样新鲜有趣,好玩得很不败战神。就连点心,都精致可口得不得了,没多长时间,崔宝和就懊恼地发现自己的衣服都紧了。
这短时间她数次出入长安城最有名的裁缝铺子,订了好几身新衣裳,花费颇为不菲。
但她是三房唯一的女儿,自小崔怀孝对她十分宠爱,视作掌上明珠,几乎是有求必应,这些银子自然也不会心疼。
今日改好的新衣服刚好送来,上身略有盈余,崔宝和觉得十分满意,更加心安理得地品尝仙客居新出的点心。
她正唤婢女上了一杯新茶,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个陌生又悦耳的男声。
崔宝和寻声看去,发现崔容正和一高大俊朗的男子有说有笑地并肩而行。
那男子长得好看极了,举手投足见都有一股说不出的气概,令崔宝和一时看痴了去。
“世上竟有这等男儿……”她喃喃道。既不同于北地汉子的魁梧粗鲁,又不同于崔容堂兄那种俊秀儒雅,简直……简直是……
崔宝和书念得不多,一时竟然找不出话来形容,脸颊泛起微红,有些害羞般挪开了眼睛。
她身边的婢女是崔宅的人,见过杨进多次,便好心地对崔宝和介绍:“小姐,那就是咱们大周的太子殿下。”
“原来他就是太子殿下……”崔宝和有些出神地重复道,满面都是神往之意。
杨进当年大败突厥可汗的传说,北地亦是妇孺皆知。
崔宝和一直认为杨进的长相必定比大胡子突眼睛的突厥人还可怕,哪知真正的他,竟然是崔宝和平生所见好男儿之最,连堂兄都比了下去。
她定定看着杨进离去的方向出神,半晌才问:“太子殿下到堂兄府上做什么?”
婢女闻言,颇有些得意地说:“小姐有所不知。我们家少爷和太子的关系是很亲近的,殿下时常会过来小坐,就是住下也有的。”
崔宝和越听心里越高兴,但她怕婢女看出端倪,只好强压着去找崔容的冲动,做出平常样子转开了话题。
好容易等到晚饭时,崔宝和终于寻了机会开口。
“堂兄,你与太子殿下很熟吗?”崔宝和问。
崔容猜到大概是下午的情景被她看到了,便含糊地应了一声。他虽然并不畏惧自己与杨进的关系被人知晓,但总要顾及杨进的前途。
崔宝和没有被他的冷淡打击,继续问:“堂兄,你和我讲讲太子殿下的事吧,他真的打败了突厥可汗?”
崔容只当她是想听故事,便大致讲了讲。谁知崔宝和并不满足于此,缠着崔容没完没了地继续打听,连一向由着她的崔怀孝都看不下去了。
“宝和,你是大姑娘了,这样没羞没臊的像什么话。”崔怀孝板起了脸说。
崔宝和闻言吐了吐舌头,终于肯安安静静吃饭,只是时不时会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崔怀孝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豆蔻年华的宝贝女儿,分明是已经动了怀-春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礼拜很忙,更新可能不稳定,给大家说一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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