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这样设这个结界需要耗费仙力的吧?累不累?”林岚夹了一块牛肉放到杳清逸碗里,“牛肉很补力气的。”
杳清逸无奈地笑笑,这小丫头什么意思?他堂堂一个仙长,设个小小的结界会累?还需要牛肉补充体力?
“她是关心你,不知道怎么表达。”蔺如姬头也不抬啃着一条鸡腿,还不忘替林岚解释,“说你是块臭石头,还真是。”
杳清逸听了蔺如姬的话微微一愣。对啊,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好好体味人类的情感了,都快忘了人其实最喜欢做些毫无意义的事,还自己觉得可以感天动地。他默默夹起那块牛肉,优雅地咀嚼着,努力想去品味作为一个人被关心的那种感动。可是,尽管他很努力,他还是想不起感动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感情对他来说,似乎跟那些仙界的戒律一样,只是明白得很却并不能触动心魂的东西。他努力想找回做人时的那些心境,努力地沉入回忆搜寻感动该有的感觉。
林岚自然不知道杳清逸的心理,只是很享受地欣赏美男吃东西的美丽风景。知道蔺如姬是替自己说话,也懒得再赏他个眼神。
蔺如姬对付完一条鸡腿,抬起头来看了看这一对奇葩,直摇头。这两个一个就是个花痴,另一个就是块石头,都笨得可以惊天动地了,还真是让他操碎了心啊。他夹起一只大虾,细心地扒掉虾壳,送到林岚的碗里,淡淡地说:“赶紧吃饭。你现在毕竟还是肉体凡胎,光看美男看不饱的。”
林岚这才转头看了看碗里的虾,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抓起来扔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继续欣赏师父的侧脸。
杳清逸从久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痛下决心决定重新体味一下人的感情,回头看了一眼林岚,微微一笑,也给林岚夹菜,劝她多吃点儿。
这一顿饭吃下来,就高兴的就是林岚了。所以,一不小心,她就多吃了不少,撑得有点儿胃疼。
“书院里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你逃学出去玩吧。”蔺如姬看林岚一个劲儿地揉着自己的胃,本想笑话笑话她,一开口,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震惊了,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鼓动小丫头随心胡闹?难道他内心深处也是如同杳清逸一样,想引小丫头入妖界,带领妖界成为六界至尊?
“逃学?”林岚很有些找到知音的兴奋感,“好啊。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你肯定喜欢。不过师父怕是不会喜欢。”
蔺如姬看林岚那一脸坏坏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准没打什么好主意,还刻意把她师父摘了出去,必定不是什么清雅的地方。蔺如姬也不恼,只是用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语气猜出一个实在不该那么平淡的答案,“你说的不会是青楼吧?”
“我就知道你喜欢。”林岚笑得更得意了。
蔺如姬淡淡地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杳清逸,郑重地摇摇头说:“本尊不喜欢人类女子。”
“不喜欢也无妨,只是去玩玩而已。”杳清逸终于开口说话,还是说了句让林岚和蔺如姬都差点儿惊掉下巴的话。
她那仙风道骨的师父说要去逛青楼玩?毁三观啊。林岚仰天长叹,这以后还能不能正常认识世界了?说好的清心寡欲呢?说好的出尘脱俗呢?
“只要是岚儿想去的地方,不管是哪儿,为师都会陪你去的。”杳清逸见林岚反应有点儿大,忙加了一句差点儿让林岚涕泗横流的话。
师父您老人家要不要好成这个样子啊。青楼那种肮脏龌龊的地方哪里是您能去的。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不该为难自己到这种程度啊。我只是想气气蔺如姬而已。我一个女人,逛什么青楼啊。
“你自己想去就直说,别打着小丫头的旗号。”蔺如姬实在看不惯杳清逸这一副“我是圣人”的德行,把逛青楼这么龌龊一行为都说得好像有多高尚似的。
“你也想去吧。亏你还能这么装模作样地说我师父。”林岚就见不得蔺如姬攻击杳清逸,正感动着呢,一听蔺如姬的话,立刻变成一个小火炮朝蔺如姬轰了过去,“妖精就是能装,嘴上说着自己多看不上人类,转头就去吸人的精气。最恶心了。”
蔺如姬扶额,栽赃,这就是典型的栽赃不怕事大的。他堂堂妖王,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去吸人的精气了?可是,似乎不管他怎么解释,在林岚心目中,那妖精肯定是害人的、万恶的。算了,堂堂妖王跟一个没见识的小丫头计较,说出去还真让人笑话。他懒得再跟林岚这样脑子抽筋的人多说,轻转身,在原地消失,直接回林岚的丹田内去继续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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