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就离开这座城市。”
“为什么不呢?”沈牧骞笑着发动了汽车:“人生很短暂的,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们迟疑,你从医院里逃出来不也没做太多的思考吗?”
季蓝微微一愣,随即就笑了,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泽。
奶奶,你一定会原谅我离开杜云哲的是不是?
奶奶,我一定会好好的生活。
季蓝像是一阵风吹过杜云哲的生活,然后突然消失不见。房间里似乎还有她留下的温柔气息,梳子上还有几根纠结的黑发,只是这人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杜云哲皱着眉头站在窗前,双手紧紧的攥着,那日他到了医院,就看到她收拾整齐的床铺,她走了,甚至是一个字都没有留给他。
那一瞬间,杜云哲才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失去了她,季蓝。
“哥,我可以进来吗?”杜一航站在房间门口,看着高大却是寂寥的背影,轻声的问道。
杜云哲转过身,点了点头:“进来。”
“大哥,你也不太难过了。”杜一航张了张嘴,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看着杜云哲冷峻的脸,却是再也说不出别的。
杜云哲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的像是随时能下一场大雨一般,指尖有些微微的轻颤。
“那天在医院,对不起啊,我不该动手的。”杜一航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我误会你了。”
弄清楚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杜一航一直很内疚,一直想着找个机会跟杜一航道歉。
“你应该打我。”杜云哲淡淡的说道,声音与平日里无异,可是杜一航却觉出莫名的伤感。
“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
杜云哲将手按在局促不安的杜一航的手上,稍稍用力又拿开,走到窗前看着夕阳西下,像是要将自己站成一座雕塑一般:“季蓝真的走了。”
杜一航身子一震,杜云哲做事情自小冷冽果决,今天的话里却是带着无限的伤感,甚至还有……悔恨……
这样的杜云哲是杜一航不熟悉的,可心里却又隐隐的觉得他就应该是这样的,这让杜一航一阵心痛,却又是无可奈何。
“她说过什么吗?”杜云哲淡淡的问道,天色渐渐黑了,房间里没有开灯,暗淡的光线让人辨不出眼中的情绪。
杜一航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哥,季蓝已经走了,你也别太难过。”
“她说什么了?”杜云哲像是没有听到杜一航话一般,执拗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声音还是往日的冷淡威严:“说。”
杜一航皱了皱眉头,咬牙道:“季蓝说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时候想着如果就那样死了会很寂寞。”
杜云哲的身子一震,突然而来的疼痛袭到心口,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握着他的心揉捏,又像是一把很钝的刀在来回的割着心,来来回回,不见血却是痛的难以言喻。
季蓝的眉眼淡淡似乎是触手可及,可却是真的远了,杜云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般恼恨着自己,他对她做了什么?
她说害怕一个人孤清的死在手术台上,眼睛里一定都是落寞,她原本是那么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这次却是说的这样直接。
他已经答应离婚了,她却还是选择了不辞而别,甚至连代表着自由的离婚证书都不要了,她是怕他反悔所以才迫不及待的逃离了医院,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逃离了他。
“大哥,你……”
“一航,你出去吧,我自己静一会儿。”杜云哲淡淡的说道,渐进攥着双手隐忍着自己的情绪,那是铺天盖地的愧疚与心疼。
房间里重新回归于安静,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不动了。
杜云哲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他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掌控在手冢国光,却是没有想到在一个托大里失去了她。
世界那么大,一不小心弄丢了你。
可是世界这么小,是不是转身拐角处也可以遇到你?
季蓝,你去了哪里?
……
五年之后。
一座沿海城市的高楼之上,一个穿着棉麻衬衣的女子一只袖子简单的挽起,端着一杯咖啡坐在大大的落地窗之前,入眼便是整个城市的风景。
“季蓝,你的文艺气质越来越浓了。”一旁沙发上的沈牧骞淡淡的笑道:“最近又构思出什么好的剧本了吗?”
季蓝回头丢了一个白眼给男人,笑骂道:“你这人还真是地主,我真担心我自己会过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