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细雨绵绵,偶尔有炸雷在远处响起,注定这必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几十年之后,每每当梁焕成回想起那个改变他命运的夜晚之时,都会不禁为之动容,在当时的情况下,包括他和赵星拱在内,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朝着那样荒诞的方向发展,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让他们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善恶有报以及世事的无常。
其时,老供奉在他的战马前,那瘸子则站在不远处的茅屋门外,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梁焕成落草为寇十数载,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下几十次,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但今天晚上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从老供奉下车的那一刻起,就无人敢再说一句话,直到李瘸子从屋里走出,便连喘息的声音也没有了,大家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期待着某些事情的发生。
天色渐暗,能见度并不高,青狼帮早已点起了火把,将周围照得通亮,唯有李瘸子的草屋那里一片漆黑,隐隐只能看见李瘸子人影的轮廓。
梁焕成一摆手势,马队有规律的收缩,将李瘸子和他的茅屋紧紧围在当中,上百柄弩机正对着李瘸子,只待他一声令下,便会将李瘸子射成一只刺猬,可梁焕成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梁焕成毕竟比这些喽啰多了十几年的见识,他心中十分清楚,这百十来柄弩机,若是放在战场上,那自然是灭敌利器,但若要狙杀单个高手,这些东西能起到的作用恐怕十分有限,如果这样就能将李瘸子射杀,那便也不用如此劳师动众了。
他需要一个破局的人,一个能和李瘸子正面抗衡的人,哪怕不能直接杀了李瘸子,只要能让李瘸子漏出些许破绽,他就有信心能够将他诛杀——而这个人,正是这位老供奉,这也是他不得到老供奉回来便不出山的原因。昨夜他在老供奉的门前磕了好几个头,老人方才答应他会出手,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梁焕成不会错过。
当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他才不顾二当家刘柴山的反对,在没有知会那位公子的情况下,组织了这一次“围剿”。他咽不下这口气,先前憋屈了十几年,这两年青狼帮崛起,看似风光,却也是做了他人的傀儡,随时可能被抛弃,所以梁焕成不允许自己再被其他人踩在脚下,即使明知不敌,他也要与之一战,要敢与之一战,不然自己组建这青狼帮,又有什么用呢。若是失败了,那是上天要亡他青狼帮,出来混总要还,梁焕成知道这个道理,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要是侥幸过了这一关,无论对于他和青狼帮来说,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何况,谁说他就赢不了。
他有信心打败李瘸子,这信心自然来自于老供奉,老人的修为他最清楚不过,年轻时便已经是附近几个州城之内数一数二的高手,数次救青狼帮于危难之中,自那次奇遇之后,老人家的武道修为又更上一层楼,眼前这瘸子,不过是一个瘸子而已。
梁焕成便是这样想着,给自己打气,站在他前方的老供奉却率先做出了动作,只见他双手合十,对着站在阴影里看不清面容的李瘸子鞠了一躬:“青狼帮盘踞浣溪县十数载,一向横行无忌,使得百姓怨声载道,承蒙先生代为管教,老夫先行谢过。”
老人家一开口,不若普通人打架一般先放狠话涨气势,竟是向那李瘸子道歉,这下原本相对安静的青狼帮阵营瞬间炸开了锅,小六子等几个小队长呵斥了好几句方才停下。
老人没有理会他们的骚动,继续道:“然而青狼帮众人再错,却都是老夫的徒子徒孙,这层关系甩也甩不掉,他们犯下的错自由老朽一力承当。今次来找先生先生麻烦,乃是小徒心中不忿,若侥幸赢了先生一招半式,老夫必会保先生一条性命,若是先生技高一筹,还望先生勿要伤及无辜,便放他们走吧。”
这一段话说得让在暗处隐匿的赵星拱撇了撇嘴,这老头倒是精明得很,早早把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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