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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取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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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有点绕口,也有点抽象。

    换成俗话来说,其实也就是四个字:“未雨绸缪”,意思与刘基、杨宪所说的内容差不多,仍旧是在指出张士诚缺乏远见,没有远谋。只不过,较之刘基与杨宪的分析又更深入了一层,他更指出了:没有远见者,临敌必有惧;而有远见者,临敌则无惧。

    谁是“临敌有惧”的人?谁又是“临敌无惧”的人?不言而喻。顿了一顿,他接着往下说道:“臣以为,这才是主公与士诚最大的不同之处。因主公惧於前,所以临敌无惧,因而士诚虽兵临太湖而我金陵却无所忧。因士诚惧於后,所以临敌有惧,待朱文忠出兵建德,其必仓皇后撤。”

    和刘基、杨宪的看法一样,他也是认为张士诚屯驻太湖不足为虑。

    朱元璋哈哈大笑,说道:“老先生的看法,正与我合。”朱元璋此人,是个务实、爽利的性子,最不喜拖泥带水,三言两语议论过了士诚进驻太湖之事,便不再多言,话题一转,出乎群臣的意料,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他举目远望室外,悠然说道:“今日咱们在此议论太湖。想必,这条消息也早传入了益都。诸位,你们认为燕王会怎么看待此事?”言外之意,他是想要群臣猜度一下邓舍会不会因此而对“结盟”事狐疑自扰。

    刘基说道:“燕王虽少,可称英杰,非士诚之流可比。今,士诚进驻太湖,主公因而令各军暂停前行。如果与咱们结盟的士诚,听到这条消息后,或者他会因此而狐疑自乱,疑心主公会有背盟,但燕王必不至此。”

    “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纵观燕王事迹,他的迹是在云内三州败后。当其时也,孛罗帖木儿铁骑如流,气吞如虎,赫赫如关铎众亦胆颤心惊,无不仓皇之后顾,惟思以逃生为念。而他却独领八百败卒,转战半个辽东之远,先智取永平,续以数千新卒,就又勇敢深入千里,再得双城。‘智勇兼备’,即此谓也!

    “凡智者,能料敌於先机;凡勇者,能遇强而不屈。能料敌先机,则是士诚之扰太湖,他必知主公不会以此为忧;能遇强而不屈,则是纵主公‘背盟’,他亦无所畏惧。是以,臣知燕王定不会因此而狐疑自乱。”

    刘基对邓舍的评价与认识是在慢慢地改变中。

    最初时,他并不怎么看重邓舍。辽东偏远之地,高丽夷人之国,无论邓舍在那里做出了多少出色的事迹,威名也确实难以传入中国。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海东一再地开疆拓土,更尤其是随着邓舍得益都后,以一国之力,竟然就敢独自抗衡察罕、孛罗之后,他对邓舍的感观就便不由自主地为之一变了。

    ——,要说起来,若是把邓舍取辽东、海东比作有了根基;那么,他先后多次地与察罕、孛罗之争,则也就确如刘基之所以改变感观一样,才算是他开始名声鹊起、逐渐地名扬中国了。与察罕帖木儿之战虽然很艰辛,但也正可谓“有苦有甜”。从刘基此时略带称赞的话语就可以看出,只要他能坚持到胜利,哪怕不胜利,能保住平局,日后的前程也定会因此而“不可限量”。

    朱元璋深以为然,喟然叹道:“燕王年不及弱冠,要比我年轻许多,但是在短短的数年间,却竟就有了今日的成就。时邪?命邪?实在后生可畏!他虽与我同殿称臣,共为宋人,且方结盟,但‘隐然一敌国矣’。”

    忌惮之意,溢于言表。

    刘基还没说话,杨宪先自不忿起来。前番方从哲出使金陵,他多次受辱,故此对益都没甚好感,当下嗔目戟指,尖锐了嗓子,奋声言道:“辽东,荒凉边疆;益都,百战之地。燕王虽得之,怎能与主公有江浙富饶相比?‘差强人意,隐若敌国’,主公此言谬矣!臣虽愚昧,不敢听之。”

    他虽出自私心,但话却是公论。

    当着心腹群臣的面,表示对盟友的忌惮确实不太合适。

    朱元璋心中警惕,面上带笑,挥了挥手,笑道:“希武说得对!我本是戏言。”轻描淡写地将失言带过,命人展开了地图,悬挂墙上,问诸人,说道,“如刘先生言,‘燕王必不至此’,肯定不会因士诚而就对与我结盟之事狐疑。那么请问诸位,以你们看来,燕王下一步会有何举动?”

    秦从龙说道:“兵以合利,而以分败。目今济宁战场,王保保虽败而其军犹众;且闻言,察罕帖木儿的援军已出临汾,将与之合。反观我军,还未入河南,不能及时起到与益都相呼应的作用。是在短时间内,燕王将要面临敌众我寡的局面。窃度其计,非有二策,唯有一途,可以应之。”

    “是何计策可以应之?”

    “聚前线各营,合兵一处,方可能对抗察罕。”

    朱元璋颔,问刘基,说道:“老先生以为呢?”

    刘基很赞同秦从龙的见解,说道:“元之所言甚是。”

    他走到地图前,指点山东,说道:“益都放在济宁的军队号称二十万,实际虽然肯定不及此数,但也应在三万左右。济宁,不过是腹里的一个路,城邑不多,府县亦少,按说有三万人据之,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但是主公请观之。现如今,益都的这三万人马却分驻多处。赵过军巨野,庆千兴军兖州,李和尚、杨万虎居山阳湖,邓承志居泰安。各营分别相去百里,中且有敌城为阻,其势岂可得相及?倘若王保保在得到察罕的援军后,出一轻兵掠之,他的各营定然缓急不能相救,必败之也。

    “是所谓:‘势不相及,必受其累。’燕王,天下贤将,是很擅长用兵的。他不会看不出这个弊端,所以,臣以为,一如元之所言,他的下一步,肯定就是会传令前线各部扫荡残贼,争取把各部、各营都互相勾通、联系在一处。只有把各军各营握成了拳头,才能立足不败,并待以击敌。”

    有句话说,只有英雄才了解英雄。

    邓舍、洪继勋把朱元璋的心思和下步举止推测得半点不错,而朱元璋与刘基也把邓舍的心思和下步举止猜度地半点不差。

    朱元璋嘿然,说道:“先生对燕王的分析,真是和我完全一样!”

    他振衣起身,慨然言道:“燕王年少,还有雄图之志,丝毫不惧察罕的凶悍。我金陵将臣协和,文武济济,坐富饶之土,有雄兵十万,囊与士诚、友谅战,所向无前,岂只是名动江南?怎能还不如燕王!方今海内汹汹,干戈不已。诸卿,我虽才疏学浅,没有什么德行,却也深为天下苍生苦。此番联盟燕军,趁察罕之敝而攻取之,实千载难逢的良机!敢不奋?试教天下人看之,我皇宋精卒,究竟是出自辽产,抑或吴人!”

    有人问道:“太湖士诚?”

    “士诚,疥癣而已;察罕,心腹之病。待取河南后,以胜强敌之军,再南下卷取松江,易如唾手!”

    朱元璋锵声下令:“若如我预料,燕王定已传令前线,命各部会师以备大战了;咱们吴军,也不能落后!……,老先生,濠州之战如何了?”

    “已取钟离,濠州尚未能破。”

    “军令:限缪大亨、朱英两日内破城。愈期不克,斩!”

    次日下午,捷报传来。

    “濠州城克,孙德崖被俘。得降卒千余。”

    又次日,朱元璋起步卒两万人,由徐达统之,出金陵,赶赴濠州,与缪大亨、朱英会合,直取河南。并又派出劲卒五千,由常遇春统率迂回北上,杀去济宁,一来是为与燕军会师,壮大声势,二则是为当徐达侧翼。

    一时间,精卒悍将悉出金陵。

    消息传出,天下震惊。

    无论南北,皆言之:“安丰宋,燕、吴联手,欲同取察罕。”

    太湖岸边,张士诚蠢蠢欲动,有因此而犯边的意思。朱元璋稳坐不动,调朱文忠出建德,威胁杭州。果如洪继勋、刘基等人所料,士诚果然进退失据,不知所措,再三瞻望,终不敢挑衅开战,竟无功而退。

    ——

    1,李善长与朱元璋同里。

    杨宪、凌说、高见贤、夏煜尝言:“李善长无宰相才。”

    朱元璋回答道:“善长虽无宰相才,与我同里,我自起兵,事我涉历艰难,勤劳簿书,功亦多矣。我既为家主,善长当相我,盖用勋旧也,今后勿言。”

    2,宋濂。

    朱元璋称赞他为“开国文臣之”。

    他有一个学生,也是大大的有名,就是死在“靖难之役”中的方孝孺。朱棣兵临南京城下后,麾下的第一谋士姚广孝曾经这样与之说道:“城下之日,彼(方孝孺)必不降,幸勿杀之。杀孝儒,天下读书种子绝矣”。

    老师是“开国文臣之”,学生是“天下读书种子”,师生二人,诚然是师不愧生,生不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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