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
皇帝敕曰:
朕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立极垂统,承祧衍庆。抚御家国,治养寰区。夙夜兢兢业业、旦夕诚惶诚恐。
太子嫡子元瑞,天资聪颖,可勘大任。宜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
兹令授元瑞以册宝。立为皇太孙。以延万年之统、安四海之心。
钦哉!”
皇帝仍旧没有与任何大臣打招呼,一道圣旨,立太子嫡长子元瑞为皇太孙。
太子一颗心落地,皇上没有易储的意思,也没有给他来个皇太弟的念头,将来皇位可以安安稳稳地落在自己儿子身上。
东宫一系喜上眉梢,人心更加安定。
皇后与东宫高兴了,“旁人”自然难过已极。好在几位小皇子还未成年,身边没有几个助力,刚刚萌生的野心也没有膨胀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皇太孙已立,没咱们什么事儿了,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好儿子、好兄弟,将来再做个好皇叔,安生过日子吧。
便是早年张狂的瑜妃和野心勃勃的马司耀也认命了。自宁王受伤回来,瑜妃郁郁大哭一场,知道除非皇帝的儿子全都死光,宁王是绝不可能有继位的希望了。好在宁王自小跟太子亲近,将来不愁日子难过。
马司耀甚至借着宁王这点香火情转而疯狂支持他原本蓄谋掀翻的太子,外孙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想要得到权势,还得看东宫。
颖王势力烟消云散,宁王麾下另寻靠山,几位小皇子还未成势,册立皇太孙一事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这种情况令何泽气急败坏。
合着自家费尽心机筹谋多年将颖王害死,竟是为东宫扫清障碍了!如今连太子的儿子都成了皇太孙,东宫的地位越加稳当。
最令何泽郁闷难解的是,东宫得势便意味着沈栗得势。
自己被颖王连累的官位岌岌可危,沈栗却大有平步青云之势。自家非但白忙活一场,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何泽如今也养成了摔东西的习惯,稀里哗啦,将书房横扫一遍。一个砚台差点就砸到负手进门的何密身上。
何密皱眉斥道:“毛躁!像什么样子?”
何泽在何密面前不敢放肆,只低头不语。
“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能支撑门户!”何泽叹道:“前些天又与沈栗争执了?那封棋已是丧家之犬,你惹他做什么?教人议论你下井落石,白坏了名声!”
“名声!儿子的官职都要没了,还在乎什么名声?”何泽负气道:“父亲只看我看的紧,儿子一样一行,父亲就没有不知道的!”
“你若听话些,为父何必如此费心?”何密不悦道:“老夫早给您讲过,你盯着沈栗做什么?邵家才是我们的对手!”
“儿子就是看沈栗不顺眼。”何泽嘟囔道:“再说,邵家……东宫不也得了喜事?咱们家这一遭是空为他人做嫁衣。”
“你懂什么!”何密笑了一声,不慌不忙落座。何泽连忙收拾茶具,亲手点茶奉上。
何密悠悠然抿了一口,品了半晌,方对眼巴巴等着解说的何泽分析道:“好端端地,皇帝为什么急着立皇太孙?”
何泽眨眨眼。
“你见哪个国朝安稳时会想着立太孙?”何密启发道:“皇帝手握大权,东宫地位稳当,怎么就想着立太孙?”
何泽双目立时亮起来:“父亲是说……”
何密轻笑道:“太子才从集松回来多久?皇帝就想起立太孙……”
“太子一定是出了事!说不定要做短命鬼,”何泽茅塞顿开,惊喜道:“皇上是担心太子不能顺利继位!”
“集松之围,活着回来的才有多少?宁王成了残疾,太子便是留下什么暗伤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密摇头晃脑道:“更何况——”
何密冷笑一声:“皇帝之前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口吐鲜血!依老夫来看,非但太子身体有恙,皇帝也未必圣躬安康!”
何泽仿佛陶醉般深吸口气,听到东宫不妥的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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