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奴才越发放肆。”
沈栗笑嘻嘻道:“殿下息怒,其实不止雅临公公好奇,学生也想打听打听呢,毕竟皇家子嗣延绵,也是天下的喜事。”
郑宏工笑道:“沈七公子说的是。微臣听说大皇孙诞于正月末,至二月初,二皇子妃为二殿下添了一位小郡主。”
太子眉头一动,心下大悦。
二皇子频频算计东宫,听说这个心怀叵测的异母弟弟没能得到男孩,太子心下送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幸灾乐祸。
乍见大同府的冰冻城墙,郑宏工忍不住道一声:“啊也,少见,这是谁想出来的?”
才经武看着沈栗笑而不语。
郑宏工笑道:“沈七公子,本将认得你。”
沈栗奇道:“恕小子眼拙,此前似乎并未见过将军。”
郑宏工一摇手:“小公子自然不记得了,本将上次见你时,小公子不过三四岁,还坐在侯爷膝上玩耍。”
沈栗见他说的亲近,又直呼沈淳为侯爷,心知这位多半是沈淳在军中时的旧交。不由笑问:“将军与家父……”
郑宏工也不掩饰:“本将原是侯爷麾下。”
要不说邵英总是想着让沈淳赋闲呢。礼贤侯府在军中的影响实在太大了。盛太祖收拾了很多开国元勋,老礼贤侯为人憨厚,又有眼色,到底叫邵廉留给了儿子,沈淳当初又一力支持邵英上位,可以说,从开国以来到沈淳自愿交出兵权,礼贤侯府的势力半点没遭到打压。
即使到现在,军中的很多将官,都是当初在老侯爷和沈淳麾下做过事的。
郑宏工就是其中之一。
郑宏工大大方方把两家的渊源抛出来,沈栗心底暗赞一声,到底是能得封将军的人。有些事提前报备比遮遮掩掩要好。
邵英所依仗的两个武勋,礼贤侯在北方的影响很大,玳国公则的势力则主要在南方。
郑宏工是北方将官,与礼贤侯府有些旧交实属平常,如今在才经武面前过了明路,反倒坦荡。
沈栗笑道:“原来是世伯当面。”
郑宏工称沈栗为“小公子”,是表示自己是沈淳的下属,但沈栗可不能就这样应了。郑宏工如今可是昭毅将军,都能独自领兵了,沈栗还真没觉得自己能厚着脸皮让这位大人称一声“小公子”。郑宏工看着比沈淳大些,故此沈栗称其为世伯。
郑宏工颇为喜悦道:“不敢当。”
沈栗笑道:“有何不可,若是家父当面,也会令小侄称您一声世伯的。”
郑宏工笑道:“早听说贤侄聪敏贤孝,果然名不虚传。”
“世叔谬赞。”沈栗道。
郑宏工一指冰墙道:“这冰城之计总是贤侄想出的吧?”
沈栗微笑道:“此不过权宜之计耳。并不能常用。”
郑宏工疑道:“本将看这冰墙很好用啊。”
沈栗摇头:“欲造冰墙,首先要保证天气一直保持严寒。即使是大同府,若非今年冬季闹了雪灾,寒冷异常,这冰墙也早就化掉了。故而此法看着还好,但能用到的时候并不多。所谓战事讲求天时地利人和,地利与人和还可想法子求来,唯独天时,实非人力可及。”
郑宏工恍然道:“原来如此。”
才经武与郑宏工对视一眼,心里不由感叹,到底是礼贤侯府子弟,沈栗虽则从文,但对战事却也有些独到见解。
三晋这边的清查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战事……如今的情况很好,援兵已至,太子也不适合继续插手,又得到儿子降生的消息,太子开始急于回程。
在此之前,太子还有一样事情要做:拟定死亡名单。
三晋窝案彻底激怒了邵英。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官逼民反,威逼太子,挑衅皇权,资敌叛国……凡是能让皇帝跳脚的事,这些犯官都干过了。
邵英的态度很坚决,杀!
要拟定名单其实也简单,判凌迟或判斩而已。对犯官来说,只是以哪种方法去死的区别。
三晋上下顿时哭声一片,只是这回哭得不是百姓了。
死到临头,却再没有敢于闹事的了。朝廷派来的援军陆续赶到,皇帝又下了明旨,这时候再挑事,说不定全家都死。
太子与那浩勒等人翻着卷宗,仔细勘磨,终于拟定了名单,除了包括丁柯在内的六人需押往景阳,还有大小官、吏共计九十八人判了斩立决!
眼看着时间进了三月,经过复查,太子宣布择日处斩这些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