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带着自己的武器的,推到北狄人身上,真是好借口。”
才经武焦躁道:“殿下现在如何?”
沈栗略有些无奈道:“在我家车上小憩,殿下睡得正酣。”
没错,太子在众人建议下根本不在自己的车辇上待着。这个车上吃个饭,那个车上睡个觉,除了当事人,就连沈栗几人都不能全部了解太子的动态。于是这次刺杀竟叫太子全程睡过去了。
睡过去了。
才经武脸色微妙道:“这么大的事,就没叫醒殿下?”
那浩勒脸色更加微妙:“叫醒过。殿下问‘还有别的攻击吗?’下官回‘没有’。殿下说‘既然巨石已经落下,想必没什么危险了,才公公又已经去抓人,吾接着睡会儿。’于是殿下又……”
才经武:“……”
臣都打算以死谢罪了,殿下您这么心大,真的好吗?
众人停了一会,晋王世子道:“这事一时半会不会找到凶手,可必须马上奏报陛下,两位大人写折子吧。”
沈栗迟疑道:“不妨听听太子殿下的意思?”
晋王世子奇道:“你还敢撺掇殿下瞒着不成?此事可不是儿戏!”
沈栗连忙摇头:“外甥不敢。只是觉得太子遇刺之事太过令人震惊,若是明折上奏必定经过内阁,怕是要朝野震动,到时皇上迫于朝上压力,说不定就不得不将太子召回。是以外甥以为不妨请示太子殿下,经缁衣卫密报,说不定好些。”
太子是出来平乱刷声望的,如今寸功未见,要是半途回去可太憋屈了,皇帝也未必愿意。与其直接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不如密奏,叫皇帝自己决定要不要召回太子。
那浩勒深吸一口气,虽然太子无恙,但那块巨石一落下,如今这些人身上已经有一个护卫不力的名头了。相比就这么回去,以后找个冷板凳去坐,那大人也想去大同立个功绩再说。
才经武比较爽快,点头道:“那就再等等,殿下醒来再说。今日走不了,咱家先去安排防务。”
沈栗回到车上,太子一咕噜起来道:“怎么样,可曾说动他们?”
沈栗道:“殿下放心,不单殿下不想回去,这些大人们更不想就这么回去。”
太子长吁一口气道:“吾此次一定要平定大同才好!不过一块石头罢了,难不成还能真的把吾吓回去!”
沈栗苦无奈道:“学生这回开口劝众位大人压下明折,日后殿下若真……学生可就让殿下坑苦了。”
太子拍拍沈栗肩膀道:“放心,吾会在折子里说明是吾自己的主意,父皇不会怪罪你的。”
沈栗苦笑摇头。出事时太子偏偏就在沈栗车上,立时抓着沈栗让他尽力说服大臣们压下此事。沈栗幽幽叹息,谁知道皇帝会怎么想?可事到临头,由不得沈栗不答应。
第二天,由才经武和那浩勒等人联名的请罪折子和太子自己的折子一同递给随行的缁衣卫,经由他们的渠道秘密上奏皇帝。而平乱的队伍则继续上路,向大同府行去。
刚进三晋地界,就有沿途官员前来拜见。
太子道:“此行主要去大同府平叛,不可耽搁,直往大同府去。”
未及两日,又有官员前来拜见,请太子去太原府,这是三晋宣称布政使司所在地。太子自然不愿在后方待着,婉拒了。
此后,便有官员络绎不绝前来,翻来覆去劝太子前往太原府。渐渐太子便烦了。
这些人反而劝的愈忙,后来则有些急切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今大同府内正乱,殿下何必以身犯险?不妨坐镇后方。三晋承宣布政使司已派兵清剿叛军,想必不日就可平叛。”
晋王世子嘴快道:“我怎么听着像是在说——三晋的事不需要太子插手,您只管老老实实待着,等我们这边事儿完了,给您随便按个功勋,您就痛痛快快回去吧。”
太子的脸立刻沉下来,他此来绝不是为了单做个吉祥物的。
沈栗幽幽道:“话说,刚进三晋地界时学生还不信这里闹了灾荒,往来乡人面色还好,虽不至红光满面,却也不见饥馑之色,学生这里还还奇怪,莫非是三晋官员想诓皇上以求赈灾钱粮不成?那所谓的叛民又是哪来的?
结果这两天越往大同府方向走,路上的行人就越瘦,而粮价则越来越高,今日终于见到了饿殍,可见大同府受灾的确严重。这就有些奇了,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按说邻近受灾的地方总会有流民,怎么前几个路过的地方就一个流民也不见?难道说灾民就那么老实,单等着就在原地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