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秋有些懊恼:“也是奇了,本官带着人只是稍慢一步,你那门口也留有血迹,竟然没赶上!”
“搅了学生的婚礼,竟被他逃了!”沈栗恼道,少倾又坏笑起来:“被我那弹弓射中,难为他竟有力气逃出去,也算个人物。”
邢秋莫名其妙地看着沈栗咭咭嘎嘎发出一阵怪笑。
“怎么?”邢秋问:“莫非还有本官不知道的细节?”
沈栗笑意未尽,欲言又止:“咳咳,不足为外人道也。不好说,不好说啊。”
虽然沈栗不肯说,邢秋也可以猜到大约沈栗在门口舍得机关或许有些蹊跷,叫那人吃了亏。这是小节,邢秋并不关注,不管怎么说,人到底还是逃出去了。
“这两天对这位‘殿下’的身份,缁衣卫也有些猜测。”邢秋道:“看年纪,北狄符合身份的王族有三人。一个是左贤王的儿子,这人完全不通盛国语,他来景阳的可能性不大;还有一个虽然姓弥尔哈,只是血缘太远,早已没落,如今大约正在放羊,最后一个——”
邢秋看向沈栗:“这位虽然声名不显,血统倒确实高贵。”
沈栗微笑道:“北狄大汗垂垂老矣,以前被压制的儿子怕是开始冒出野心了?”
“着啊,”邢秋道:“四王子兀轮,一个传说中的酒囊饭袋。”
“传说?”沈栗奇道。
盛、狄两国相互敌视,对北狄的王子们,缁衣卫不应如此生疏,只用“传说”来形容。
邢秋笑道:“北狄大汗的女人有很多,兀轮的生母大约是其中出身最低的,是个歌女,因为貌美被宠幸,生下兀轮后很快就死了。”
沈栗恍然点头道:“四王子活下来恐怕并不容易。”
“缁衣卫这些年的到的消息也只是兀轮多么平庸,在大汗的儿子之中,只能说一般,毫无出彩之处。”邢秋道。
沈栗想了想道:“北狄王庭内部倾轧严重,兀轮能安稳活着只怕并非如表面那么庸碌。对于这种带着高贵血统而年少时又过得不好的人来说,对权利的渴望大约尤其严重。”
邢秋叹道:“这人,北狄大汗既然不重视他,大约抓住也没什么用。”
沈栗默然,他原本想借助缁衣卫的力量抓住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可惜缁衣卫折腾了一夜,人没抓住,邢秋又对兀轮的兴趣不大,难不成北狄商团回程之前,自己都要躲着?要是兀轮不达目的不罢休呢?
没有缁衣卫的官方名义,自己却是不好私自下手对付一个北狄人的。
今日没有收获,沈栗站起身打算暂时告辞。两人正在寒暄,有人进来附在邢秋耳边说了几句话,邢秋露出惊讶神色。
“北狄商团忽然公开了兀轮的身份。”邢秋告诉沈栗。
沈栗扬眉,奇道:“他们不想隐瞒了?莫非觉得不好下手,已经放弃学生的脑袋?”
“不,”邢秋面上有些恼怒神色:“他们大约转移了目标。窝窝儿今日一早替兀轮开口求亲,想要与我盛国和亲!”
“和亲!”沈栗喃喃道:“是啊,若娶回去一个公主,兀轮还真是赚到了!”
“妾身不同意!”皇后自嫁给邵英头一次与他哭闹起来:“妾身只有一儿一女,易薇她刚刚十三岁,怎能嫁去北狄,这是要挖我的心头肉,妾身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
邵英一脸无奈:“朕又没有下旨,不过是个北狄人的提议罢了,梓童你镇静些。”
“妾身倒以为这是个好主意,”瑜妃轻摇着团扇道:“和亲之策古已有之,历朝历代都有公主许以友邦……”
“什么叫友邦?北狄在瑜妃心里难道还是友邦不成?”皇后气道。
“贱妾无知,”瑜妃故作惊慌捂着口说:“贱妾只是觉得承恩侯年年与北狄人做生意,所获颇丰,难道,他们与承恩侯的关系不好?哎呀!贱妾搞错了,原以为承恩侯与北狄人亲善,易薇公主嫁过去一定会过得很好呢……”
“住口!”皇后怒道:“承恩侯只是与北狄人通商,何尝亲善过!”
“好了,”邵英听得头痛:“瑜妃,你这火上浇油,挑拨离间的功力太浅,若嫌妃位做的不舒服,干脆做个瑜嫔如何?”
“贱妾失言了,皇上恕罪!”听邵英说要降她的位份,瑜妃大惊失色,立时求饶起来:“皇上知道的,臣妾……臣妾就是……”
“皇上先前不是说要瑜妃禁足吗?怎么这样快就出来了?”皇后气愤道。
邵英尴尬道:“毕竟是老三的生母……瑜妃,回你的宫殿去,这回不到三个月不许出来!”
见瑜妃哭哭啼啼被人拉走,皇后才气咻咻坐下道:“无论如何,易薇都不能嫁到北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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