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子嗣稀少,想维持侯府地位,沈栗自然是有多大劲使多大劲儿。反正沈栗摆明了要从文,真正继承爵位的沈梧连出门都费劲,沈栗即使表现的再有心机,太子也不会忌讳他。
郁辰点头道:“今日天气不错,愚兄和几个兄弟相约在十里杏花喝酒,贤弟何不同来?”
这就是要引见朋友了,沈栗自然无有不应。
同是太子伴读,互相也是划圈子的。沈栗和郁辰都是武勋子弟,和其他人有天然屏障,目前还都不太熟,他们两个自然算一头儿。这些天互相观察下来,都觉得对方起码不算棒槌,可以一交。
十里杏花是个酒楼,不过周围当真是有十里杏花的,可惜如今花期已过。杏花看不到,人面桃花也不差,勋贵子弟凑一块儿自然少不了美酒与美女的。
别看沈栗如今像个大人一样出面应酬,其实他如今不过十一岁,在众人之中是最小的,酒桌之上不分老幼,酒未过三巡,他先醉了。
其实这也是沈栗失算了,他只记得自己前世酒量不差,如今饮的不过是未经蒸馏的水酒,应该不在话下。可惜他忘了,如今的壳子还小,实在是不当一醉。
在座玉琉公主之孙霍霜见沈栗醉的两颊泛红,憨态可掬,指着他的脸逗他道:“如今栗贤弟春风满面,意得志满耶?”
座中都笑,郁辰笑道:“他才多大,休拿他打趣。”
沈栗半醉半醒道:“哪来意得志满,满腹忧愁也。”
霍霜挑眉,亲持了壶为他续杯道:“贤弟年纪轻轻,已得圣上嘉奖,又为伴读,出入东宫,有何忧愁?”
沈栗苦着脸道:“唉,家父为愚弟说了一门亲。”
霍霜奇道:“闻听贤弟说的是户部李侍郎之孙女,贤弟可有不满?”
李侍郎家也算门好亲,在座也有适龄子弟,有的家中也曾瞄上过李雁璇,只是沈淳动作快些。故此有人知道沈栗的未婚妻子大他三岁,都以为沈栗是对此耿耿于怀。
沈栗摇手道:“愚弟自来不成器,承蒙外祖父厚爱,许以孙女,这是愚弟的福气,无有不满。”
霍霜疑惑道:“既无不满,何来忧愁?”
沈栗叹道:“唉,愚弟的未婚妻还未成年,难道不值一忧?”
未成年……这词儿有点新鲜,众人琢磨了一下,倒也明白了意思。
霍霜笑道:“听闻李家二姑娘正当十四岁,是小了些,不过勉强也算适龄了。”
古代女子十四岁成婚的也有,这些人当然不理解沈栗所谓未成年的尴尬。
沈栗拍着桌子痛不欲生道:“我本以为这就够悲催的,后来才想到,他么我也未成年啊!”
哈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起来。沈栗十一岁出头,确实在古代也不算成人。
郁辰忍笑道:“贤……贤弟何必耿耿于怀,婚事已定,再过四五年就可成婚了。时间过得很快的。”
沈栗摇头怏怏道:“更要命的是,定亲已有几月,愚弟还不知道二表姐长什么样儿呢。”
郁辰又笑,见霍霜疑惑,遂又对他讲起沈栗要去偷看未婚妻结果撞上蜂窝,最后顶着一头包参加府试的故事。
霍霜听了又是大笑。
“这么说,贤弟还未见过未来弟妹的容貌?”霍霜问。
沈栗叹道:“外祖父和舅舅的规矩真大,愚弟已求了几次,还是不允。”
郁辰失笑道:“这未婚夫妻不得相见是正经规矩,李侍郎府上向来严谨,你当面去求,当然求不得。”
霍霜拍手道:“这好办,其实未婚夫妻都是要偷偷去瞧的。眼见就到七夕节了,闺中女儿们都要去庙里拜拜,你打听好了地方,偷偷看一眼也就是了。”
沈栗顿时精神了,转目看向郁辰。
郁辰点头附和道:“的确,愚兄当初也是这样看到的。”
沈栗松了口气道:“愚弟还当真得成婚后才见,那时不过两个陌生人,多尴尬。”
沈栗自觉解决了一件悬心事,又结交了新朋友,收获不小,待散了宴,心满意足出来。
长随竹衣见沈栗微醉,苦着脸埋怨道:“我的爷,您这年纪还小哪,怎么就饮起酒来?伤身体不说,回家夫人见了,也要责罚奴才伺候的不周到。”
沈栗笑道:“今日相聚的都是有几分身份的人,实在不好推脱,若母亲见责,自有我呢。”
虽然这样说,沈栗倒也自知有些不妥,先回观崎院换洗了,才又去给李氏问安,不意恰逢舅母杨氏也在。
因东宫事,杨氏到底放心不下,亲来见李氏。两厢寒暄一回,才知沈栗竟在府中瞒下杜凝诬告的真正原因,半个字也没提李雁璇,只推说是杜凝嫉妒太子善待沈栗。
见沈栗进来,杨氏欢喜感念道:“好孩子,难为你肯为你表姐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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